第15节(1/1)

    前世修炼多年,可以说功法刻在了刘据灵魂里,今生不去运转也能吸收灵气。虽然此间灵气稀薄,聊胜于无,至少出生至今没生过大病。偶尔有点不适,睡一觉就好了。

    刘据却以为他身子骨好,拉着他的手往身后摸。

    霍去病手上黏糊糊的顿时想揍大表弟。恰好公孙敬声进来,霍去病拽着他的手往刘据背后掏,少年嫌弃的皱眉。

    霍去病:“你干的!他才多大叫他自个走?据儿要是着凉了,我看你如何向陛下解释。”

    公孙敬声小声嘀咕:“我都没出汗。”

    霍去病瞪他一眼,少年闭嘴。霍去病吩咐奴婢打热水,给小表弟擦擦汗,换上舒适的里衣。

    奴仆们围着刘据转的时候,公孙敬声闲着没事,想起表兄不该在此:“你昨日下午没回家啊?”

    霍去病的母亲和父亲私通有的他,父亲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且远在平阳县。卫少儿和夫君陈掌两情相悦,陈掌待霍去病很是尊重,可卫少儿住陈家,并非招赘到卫家。霍去病到陈家总是觉着他格格不入,所以休沐日不是回卫青家,就是留在宫里。

    一个月休五六天,顶多回去一两日。

    上次休沐到二舅家,这次他就不打算回去。霍去病沐浴后本想牵马出去玩一会儿,在宣室殿外远远看到小表弟一行。霍去病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霍去病胡扯:“皇后姨母叫我陪她用午饭。”

    “那你还回去吗?我的马车叫姨母打发走了。可以坐你的车吗?”没有方才那番话,公孙敬声得说:“我没车,你送我!”

    霍去病闻言觉着很新鲜,正好要去公孙家讨谢礼,令还未离去的小黄门备车,他午饭后用。

    小黄门把此事吩咐下去就去宣室同皇帝分享,不可一世的公孙敬声先被小主子捉弄一通,又被霍公子教训一通,此时跟小黑猫一样乖巧。

    刘彻幸灾乐祸:“该!据儿要的东西别忘了。这孩子记性好着呢。”

    如今谁还敢说帝后生个傻儿子。

    借给小黄门个胆子也不敢忘。

    宫里没有小鸡崽子。翌日,小黄门出宫找六只,鸡鸭鹅各两只,怕只有一只被小孩玩死了,小孩不知道死意味着什么,然后哭闹。

    小黄门令木匠做五个笼子,笼子下各放一块木板,鸡鸭鹅拉了尿了便意清扫。这仨跟猫狗一同养在檐下。

    偏殿屋檐伸出的长,不用担心它们被风吹雨淋,最最重要的是刘据走出殿门就能看见。

    杨花落尽,刘据的鸡鸭鹅毛长长了,猫狗也敢自己下台阶。期间公孙敬声来过几次,他自以为是的时候,刘据不打他就挠他,给他长长记性。少年发生了很大变化。甚至学会三省吾身。不过也是在家或在宫里。

    太学生多是世家子弟。这些人不缺钱不怕事,父亲在各府当差没空管教,十之有七无所不为。公孙敬声太学去的勤,难免沾染上一些。不过刘据注意到他身上的雾霾只剩浅灰一层,很少再故意捉弄他。

    三月最后一个休沐日,刘据换上薄衣,双腿走路越发稳,他被吴琢抱下台阶就要自个走,身后跟着一猫一狗六只鸡鸭鹅,他跑它们跑,他停它们停。

    早些天宫里的人没看出来,近日刘据一出来,宫女太监巡逻禁卫都停下来,交头接耳,“小皇子养的宠物怎么跟他一样乖啊?”

    自是刘据身边舒服。

    微薄的灵气人感觉不到,巴掌大的小鸡小鸭感觉很明显。

    刘据自己还没意识到这点,他以为灵魂强大,这八个不敢违抗他之故。

    樱桃拿着吃的用的喝的追上刘据:“小皇子,今儿去哪儿玩儿啊?”

    不可去宣室。

    每次休沐日到宣室都能看到“妖怪”,眼疼。

    刘据绕到椒房殿正殿:“母后啊。”

    吴琢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皇后兴许还在忙。小皇子,在外面玩一会儿再去找皇后?”

    刘据认出那辆马车是平阳公主的座驾。

    二月底她来椒房殿下车的时候正好公孙敬声拽着刘据从车旁过。

    未来太子避让嫁出去的公主,岂有此理。

    刘据冲吴琢伸手。

    这等小事吴琢不敢死劝,抱着他到椒房殿门外放下。

    刘据抓着椒房殿的小黄门的手进去,转过身冲他的好朋友们招招手,紧接着挨个把它们抱进去。刘据看看一个不少,开心地朝里跑。

    猫狗鸡鸭鹅追上去,奢华的椒房殿瞬间变成牲口圈。

    卫子夫眼前一黑:“你怎么又把它们带来了?”

    父慈子孝

    刘据睁大眼睛认真回答:“玩儿。”

    日前刘彻令绣娘给刘据缝了一只猫和一只狗,他亲自送过来。卫子夫怀疑儿子不玩,她觉着女儿更喜欢。

    刘据接了,放榻上陪他睡觉,从来没有拿出来过。

    甩着胳膊晃悠着腿,想去哪儿去哪儿,猫狗还不用他抱,多轻松自在啊。

    然而头一次来椒房殿,刘据跟他的小伙伴们就被嫌弃。刘据曾问过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招猫逗狗。

    随即一想,父皇母后说什么是什么,他还是一岁小儿吗。

    卫子夫蹲下去,求儿子:“可以出去玩儿吗?”

    小孩眨了眨眼睛,仿佛问她为什么要出去啊。

    卫子夫怀疑几个月前有人诅咒她,不然她怎么会日日想着教儿子走路呢。

    这么大的孩子不能学射箭,无法学骑马,也没到开蒙的年纪,用不着会走会跑啊。

    “我和你姑母有事相商。你的鸡鸭鹅太吵了。”卫子夫即将耐心告罄,刘据看出来了,朝里间跑去,鸡鸭鹅晃晃悠悠跟上,小猫开道,小狗殿后。

    卫子夫满目惊恐:“据儿!”

    刘据停下,回头,假装很是困惑,在正殿母后嫌吵,去里间又不许,母后究竟想怎样啊。

    卫子夫叹气,无奈地妥协:“回来。”

    小孩一脸“受不了你”的样子,卫子夫呼吸微滞,以前她怎么会认为儿子有点痴傻呢。

    平阳公主差点笑出声,据儿可比陛下幼时好玩多了。

    刘据不拘小节地原地坐下。卫子夫撑着额角叹气:“据儿,脏不脏?”

    小孩认摸摸衣裳:“洗啊。”

    卫子夫想说,你可真懂事。我问你地上脏不脏。而衣服穿脏了得洗,在地上蹭脏了也得洗,四舍五入没问题。

    “坐这儿玩吧。”这么小的孩子不叫他玩还能做什么。小孩不自残不拆家,没有上房揭瓦,也不叫她哄,都这么懂事了,她身为人母的该满足了。

    卫子夫这样劝自己,可一想到孩子走后又得刷地,皇后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痛:“据儿不想父皇吗?父皇想据儿了。”

    平阳公主别过脸忍笑。

    刘据眨了眨眼睛,母后果然不是平日里表现的那样无害纯良。

    “母后。”刘据为了他的眼睛着想,爬起来在皇后脸上亲一下。

    ——据儿最喜欢母后啦。

    卫子夫没脾气了,只求他不要带着鸡鸭鹅和猫狗到处跑。卫子夫冲樱桃招招手,拿一块发糕递给儿子:“在这儿吃。”

    小孩乖乖点头,顺便听听姑母找母后何事。不过刘据不甚饿。换成前世师侄会怎么做呢。刘据咬一口,掰一小块递到小狗嘴边,掰小小一块给小猫,掐六个小疙瘩给鸡鸭鹅。

    八小只从偏殿到正殿也累,想吃点好的食物就来了,猫狗高兴地呜咽,鸭鹅拍翅膀,小鸡叮叮叮啄木地板。

    椒房殿热闹极了。

    卫子夫的脸黑如她的满头乌发。

    平阳公主生气不是笑也不是,盖因她几次三番找皇后都被搞事的小侄子搅合了。

    “看来我今日也来的不巧。”平阳公主满心无奈。

    卫子夫:“事要紧吗?”

    小孩抬头看一眼母后,当紧的话她会怎么做。

    平阳公主惹不起小侄子。若是小孩哭闹,陛下生气,她盼望的事再没有一丝可能。

    卫子夫很抱歉地说:“下次阿姊使人提前告诉我,一定不会再叫据儿烦你。”

    小孩可是听见他的名了,扭头看母亲,说什么呢?我人还在呢。

    “没说你。”卫子夫抬手把儿子的小脑袋按下去,“喂你的好友吃糕,我送送你姑母。”

    小孩叼着糕撑着地板爬起来很是知jsg礼地说:“送送!”

    饶了我吧。平阳公主急的抬手:“皇后,留步,留步!”说完大步往外走。

    卫子夫指着儿子:“看姑母被你吓的。”

    他做什么了。小孩看向他的奴婢们,我想送送姑母也不可以吗。

    樱桃:“小皇子,长公主以为你想和她玩儿,带着猫猫狗狗坐车。”

    小孩使劲摇头,他才不要坐车呢。瞪着眼睛指责母亲,冤枉我!

    卫子夫生养三个闺女,最大的今年十一岁,也没有照顾他一个累。

    这哪是儿子。

    前世的仇人。

    今生的祖宗!

    听到噗一声,卫子夫看过去,鹅拉了。饶是卫子夫习惯了,还是想无力地捂眼——眼不见心不烦。

    宣室殿宫女疾步过来:“奴婢——”

    卫子夫抬手:“八个才拉一个,急什么。他走了再收拾。我哪是皇后?村妇也不如。村妇家的鸡鸭鹅也不会拉屋里。”

    虽然没种过庄稼下过地,卫子夫就是知道乡间的鸡鸭鹅是散养,白天出门觅食,晚上回家。

    卫子夫心理不顺,捏住儿子的脸:“臭不臭?”

    “臭臭。”小刘据点头,“拉,臭臭。”

    卫子夫想说什么,紧接着想起什么,抱起儿子:“快,恭桶!”

    刘据吓一跳,抓住母亲的手,“不——臭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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