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玉郎此人面冷心冷(2/3)
伙计殷勤地问：“公子想要买什么品种的乌龟？”
玉无瑕命人在湛园挖一处池塘，届时可供斑鳖栖息。
他面上神色不由冷了些，语气淡淡道：“既如此，江某就不强求了。”
玉无瑕听也不听，径直吩咐：“你叫人将其送到玉宅湛园，届时自会有人付你钱款。”
玉凌寒冷哼一声，“下去罚抄去！五十遍《玉氏奴仆守则》，不抄完不准吃饭。”
伙计笑道：“自然是斑鳖。”
伙计迎上前，领二人去了养乌龟的角落。
玉无瑕面色不定，林菁见状问：“公子，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虽然他的打算正合江过雁心意，可见玉无瑕如此直白地嫌弃小红杏，心中不由生气，替小红杏不平。
醉仙居与润石铺相邻不过两条街，玉无瑕不欲坐马车，索性与林菁一道步行前往。
湛园
玉无瑕指着那只斑鳖：“就它吧，斑鳖如此长寿，应当可以活到送她走的那天。”
翠篁新奇地盯着那只斑鳖，“初篁姐姐，公子怎么突然要养乌龟了？”
玉无瑕道：“不必，我就要送她乌龟。”
吴道子的真迹可比名贵珠玉还要难求，也不是用钱就能买来的，江过雁定是废了很多功夫才得来的，他既然能为了小红杏做到如此地步，想必是极其珍爱她的，又怎么可能舍得动手打她？
他脚步徐徐，负手而行，林菁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玉无瑕忽而停住脚步，招手示意林菁上前。
林菁疑惑，默默跟在他身后。
林菁看着那只长得并不可爱、也不讨喜的乌龟，难以理解玉无瑕的脑回路：“江夫人乃是女子，应当不会喜欢斑鳖。”
玉无瑕还没反驳，伙计又连忙推荐：“若是要送女孩子，小人觉得送毛绒绒的动物会更讨女孩子的欢心，比如狸奴之类的。公子可要去看看？”
玉无瑕道：“你说，江过雁会因为之前被阿晏挤兑几句，而动怒去打江夫人吗？”
“再者，江夫人喜欢甜食，可荷花酥毕竟腻嘴，他还贴心地叫张嶙打包一碗酸梅汤，可见平日里也是做惯了这种事的，绝不是偶然兴起。”
玉无瑕颔首，又与林菁一道折回醉仙居，林菁策马，送玉无瑕回玉家大宅。
玉凌寒“嗯”了一声，望了一眼工人们挖一半的水池，抬袖挡了挡扑面而来的土气，转道往竹室走。
到了润石铺，玉无瑕跟掌柜说了要求，掌柜连忙将店铺里所有的粉晶玉石一一摆放出来，供玉无瑕挑选。
玉无瑕皱眉道：“令正悟性迟钝，画技拙劣，我并无收她做弟子的打算，等治疗好她的眼疾，传授丹青一事，自然结束，何须拜师？”
林菁看着店内的各种宠物，不解地问：“公子要买什么？”
他指向水池里的一只乌龟，背甲长椭圆形，躯体扁平，仅略隆起，体形约莫有一个蒲团那般大。
伙计机灵地问：“公子是要买宠物送你家夫人吗？”
玉无瑕颔首，自顾自离去。
伙计比划手指道：“传闻中，最长寿的斑鳖可以活足足四百年呢！可真是龟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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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面有难色：“啊这……公子当真不再考虑一下吗？万一你家夫人看见这乌龟，届时生你气，反倒不美。”
林菁回忆方才之事，沉吟道：“依属下看，江军司对江夫人似乎颇为爱重，不仅愿意为了江夫人眼疾着想而送《十指钟馗图》来讨好公子，方才还心心念念记挂着江夫人，叫张嶙去打包吃食送回府给江夫人吃。”
再者，那一日，小红杏的伤口，谁也没有细看过。
初篁站起身，主动说道：“公子在竹室。”
翠篁一惊，条件反射地立马朝来人跪下，连声请罪：“家主恕罪，奴婢知错了。”
玉凌寒不悦地皱眉：“你这女婢竟敢背地里妄议主子？真是没规矩！”
初篁婉柔一笑：“这我也不知，不如你问问林护卫。”
玉凌寒抬手道：“初篁，你起身吧。”
“是吗？”
林菁冰山脸隐隐裂了一道缝，抱臂道：“……公子说，这是要送给江夫人的。”
翠篁看向林菁：“林护卫，你说，这是为何？”
玉无瑕一一看过，最后捡了一块淡粉红色的芙蓉玉，叫林菁付款后，又折道去了秀奇阁。
说完，她连忙起身下去了。
工人们哼哧哼哧挖土动工起来，此番吵闹动静传到了秋水芙蓉阁。
她说一半，一道浑厚声音续道：“真是什么？”
伙计舌灿莲花地介绍起那些乌龟，玉无瑕神色始终淡然，听他讲完，启唇问：“哪种乌龟最长寿？”
玉无瑕面无表情，一双柳叶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沉寂的像一潭死水。
想不通，他索性提步往湛园而去。
伙计ap;林菁：“……”一言难尽。
玉无瑕问：“有讲究吗？你推荐一二。”
初篁讶异：“送龟？”
林菁正在一旁督工，初篁与翠篁也跟着看热闹。
林菁上前与他并行。
玉无瑕看着水池里那只暗橄榄绿色的斑鳖，忽而问林菁：“你说，江夫人会喜欢这只乌龟吗？”
他加快步伐，将林菁甩在后头。
伙计没想到眼前这位气度非凡之人竟然就是传闻中的玉无瑕，不免大惊，又大喜，连忙应下：“是，小人待会就差人将这只斑鳖送到湛园去，请玉公子放心。”
玉凌寒见他都懒得起身与他行礼，心情又沉下去，故意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这个，属下不好说，只不过，江夫人总不至于冤枉江军司，再说了，江军司生得一副风流薄情相，兴许待江夫人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可江夫人背着他得罪朝廷权贵，自然会影响他的仕途，他会生气打人也是常理。”
玉无瑕盯着手中的芙蓉石，一时抉择不定，印章上头的猫咪造型，他该选择小红杏舔手背的姿势好，还是选择她手握拳挠耳朵的样子好？
江过雁只觉得此人分外难搞，心中无奈，又劝：“那就当做是内子的拜师礼。再过几日，等江某得空了，再在敝处摆上宴席，请邺城有名的才子画师前来参筵，做个见证，届时，内子再正式拜玉公子为师。”
初篁连忙下去沏茶。
拐过月亮门，踏过鹅卵石小道，玉凌寒徐徐而行，嗅着微风吹来的观音竹香气，心情愉悦几分。
他慢悠悠踱步踏进竹室，玉无瑕正在雕刻那块芙蓉玉，听见脚步声，抬眸望了玉凌寒一眼，又低下头：“父亲来找我作甚？”
玉无瑕忽而开口问：“你觉得江军司对江夫人如何？”
玉无瑕道：“乌龟。”
翠篁皱脸嘀咕：“哪里有人会送女孩子乌龟的啊？公子真是……”
玉无瑕无动于衷，没有接：“我替人治病，从不收人诊金谢礼。”
玉凌寒随手招来一个奴婢问了问，得知秀奇阁伙计带人抬来了一只蒲团大的斑鳖，猜出玉无瑕此番挖池是要养乌龟的缘故，心中诧异，暗道，这不孝子搞这一出又是想作甚？
初篁跟着跪下请罪：“家主息怒，翠篁只是年纪小，才会口无遮拦。”
翠篁埋着头，苦着一张脸，不敢辩驳，乖乖应下了：“是，奴婢这就下去罚抄！”
林菁不由回忆起小红杏之前哭着说被江过雁打的事情，一条手臂都红了，心中疑窦丛生，犹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