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2)

    要她们如何信一个抛妻弃子,甚至还想杀她们母女灭口的人,狱中的最后心愿竟是想认回女儿?

    “啊——唔——”落入湖中的佩玖,痛苦的在水中挣扎着,时而冒出头来换不及一口气,立马又没了下去!

    走着走着,佩玖蓦地停下脚步,脸色煞白,脑中晃过一个猜测,似醍醐灌顶……

    这时香筠叩门后进屋,对菁娘和佩玖行过礼后,禀道:“夫人,将军回来了。”

    起身,佩玖扶着拦护迷迷糊糊的拾级而下,蓦地一脚踩空,人便失衡往一边歪去!这一歪不打紧,偏偏那拦护年久失修,经不起这般砸,佩玖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截断掉的雕木,人便冲破了拦护,坠入湖中!

    很快, 那断气前该死的走马灯又再次袭来!佩玖以为她又要将前世那些不堪的回忆再过目一遍, 然而这回并不是。

    菁娘原以为凭佩玖的性子,会被吓到。可佩玖听完让她再嫁回将军府的主意后,异常冷静。

    他高贵清华,风姿迢迢,如今又陵居高位,莫说是官家贵女们,便是适龄的公主也几番托人表达了亲好之意。

    “棋子?”穆景行怔了怔,既而笑道:“他们是,你不是。”

    这才无事人似的,抬起一张清隽的脸来望着她似笑非笑:“玖儿,你自小最喜吃鱼,来尝尝我府上厨子的手艺。”

    见怀里人儿上了道,穆景行唇边勾起抹浅笑,不催她也不打搅她,就默默的将她抱在怀里,任她思绪翻飞。

    “那我在大哥眼里就是个战利品。”一双漂亮的杏眸渐渐噙满了泪,水涔涔的惹人心疼。

    穆景行只凝着她,没再开口。有些话便是彼此了然了,他也不想亲口再说出来。这种小人的作为,他此生只会对她做这一次。

    娘在耳边劝慰的话,佩玖一句也没听进去。嘴上敷衍的应着,心中则在细细捊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她眉头微微蹙着,总觉得这些事来的有些蹊跷。

    大结局

    白日睡了这么多,如今到了人人休息的时辰,佩玖反倒睡不着了。她披了件衣裳,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踌躇了下,佩玖还是打算先去听听父亲会如何跟母亲说。她悄悄潜去了父亲母亲的房外,偎着墙根儿仔细听着。

    佩玖的表情滞了片刻,穆景行则继续问道:“你之前总以伦理纲常来做借口,如今我可以解了这些缚,你为何不趁机问问自己的心,没了教条的绑缚,你可愿我常伴于身边?”

    “所以你是算准了每个人的心思,我们都只是你眼中的一颗棋子?”

    “这……”

    最终,穆阎也不得不先接了那道圣旨,打发走长公主一行。之后便急急骑了马去参知府,要问清楚穆景行所谓的它法是何法。而菁娘则陪着佩玖在汀兰阁,温言细语的安抚女儿。

    上辈子的她, 可不就是这么死的。

    穆景行好似料到佩玖会来一般,父亲前脚走后,他便命厨房做了几道小菜备下。门房一来通报,他便让厨房将吃食布好,命门房将小姐带去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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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的, 佩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甚至有一种错觉, 自己仿佛回到了上辈子……

    他这一点,佩玖便笃定了,自己是当真没有冤枉了他。她目光愤然:“所以,崇宁长公主频频发难逼到府上,强迫我认回秦家,都是大哥指使的?!”

    佩玖娥媚微蹙,说起话来也不似路上想的那般有把握:“大哥,你跟父亲出的……是何法子?”

    那些甜水镇的族长耆老们,定然是有人煽动组织的,可长公主这么做又于她有何好处呢?呵呵,什么留一丝血脉的说法简直是唬弄鬼般可笑!

    然他一一婉拒了,偏偏只对她起了心思。那她……她对他到底又是何心思呢?佩玖终于开始静下心来问自己。

    月色正好,奈何心绪不宁。此时佩玖想起家中还有一坛从甜水镇带回来的女儿红,是生父秦纶在她出生时埋下的,上回也一并将余下的给她带了回来。

    就在穆阎与长公主近乎撕破脸面之际,恭六带来了穆景行写给父亲的一张字条,上书十二字:父亲切勿抗旨,孩儿自有它法。

    接下来,便是夫妇二人长久的沉默。在听到一声门响后,佩玖慌张的跑了出去,不敢再听。但从母亲先前听过主意后的为难反应来看,佩玖笃信定是个极其难为人的点子。

    “娘,玖儿知道了,您跟父亲说玖儿会仔细考虑清楚。”

    奈何她来的迟了一步,只听到父亲的话尾:“哎,如今圣旨也接了,若想将玖儿继续留在咱们身边,怕是唯有这个下下策了。”

    原本佩玖是带着满腔愤懑来的,被穆景行这风清云淡的一笑,她有些疑心起自己是否冤枉了大哥?她往前走两步杵在桌前,穆景行轻挥了下手,丫鬟们全都退下并将门捎上。

    从香筠的神色上,佩玖意识到一丝不妥,待娘走后,佩玖便拉着她问:“可是父亲回来时的脸色不好?”

    屏风、床榻、梳妆台、铜洗架、更漏……无一不是依着她日常的习惯。

    菁娘离开,佩玖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承尘发呆,不知不觉的也就睡着了。待她再睁眼时,已是天色黯了下来。

    见大哥不承认也不否认,佩玖心下有了答案。她不敢置信的冷笑一声,质问道:“大哥就不怕长公主来个玉石俱焚?”

    穆景行面色无波,只一瞬不瞬的看着隔桌而立的妹妹,“自然是将你名字移出族谱后,还能再添进来的法子。”

    香筠点点头。佩玖心下顿时慌乱起来,若是大哥也摆不平此事,难道真由着长公主说什么是什么?

    佩玖进屋时,见穆景行正坐在黄花梨高束腰方桌旁,手中执着青玉箸,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儿糖醋桂花鱼,放在邻近空位的碟子里。

    “她不敢。”穆景行笃定道:“若只有附马,这险我便不敢冒。但有景王,长公主无论如何也会保护她这个弟弟。”

    拿了酒,她来到水榭边儿,坐在栏凳上,仰头喝着那甜甜辣辣的酒。不知过了多久,佩玖开始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想是醉了,她可以回房去睡了。

    待过午回到汀兰阁时,佩玖仍是没有想明白答案。用了几口饭,菁娘便来了,支支吾吾了许久后,菁娘终是将将军给她说的那个法子给女儿说了。

    佩玖依旧无言。穆景行说对了一点,那便是从他表明心迹之初,她便因着伦理纲常持以对抗态度,从未有一瞬认真思考过,他这个人是否适合自己。

    她立马命人备车,往参知府去!

    这回佩玖看到的, 是一间华靡的寝殿。她虽从未见过宫里娘娘们的寝殿,但凭着臆测,也不能比眼前这座更加华丽了。佩玖细细扫量一圈儿殿内的陈设, 发现虽然装潢极致奢侈,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这里的陈设习惯与她的闺房并无二样。

    穆景行立马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佩玖身前,掏出帕子为她擦拭眼角腮边。之后将木纳发僵的佩玖揽进怀中,俯身在她耳畔,“你现在只是因着和我置气,才凡事总以对抗的心绪来思量。但玖儿你可想过,你迟早是要嫁人的,你究竟想要嫁给个什么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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