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1)

    绮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元宝准备好了晚餐等着她。

    绮兰填完肚子,洗漱完,觉得一时还不困,随即让元宝唤几个伶人过来给她唱艳曲解乏。

    元宝:“奶奶您忘啦,咱们此时不在徐府,庄子上可是没什么伶人。”

    哦对,她现在城外的庄子上。

    绮兰无聊的抠了抠手指,想着要不把柳琴唤过来给她弹琴跳舞。

    大晚上的把清风倚栏的头牌唤过来给她跳舞解闷,绮兰对此一点也不心虚。

    “柳琴呢?你唤个人去找他,就说我想他得紧。”

    元宝闻言,一脸犹豫,“恐怕此时柳公子怕是来不了了。”

    “为何?”绮兰不解。

    元宝见状又道,“前几日,柳公子经常让身边的人来传信。”

    “都说些什么?”

    元宝看来一眼绮兰的表情,这才小心翼翼道,“说他近日又被各种贵女邀请出游,尤其是那闻洲赵氏的三小姐,对柳公子殷切的紧,不过近日奶奶都专心于白砚公子的事情,无空理会他,这两天他也便不来信了,今日奴婢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与那赵三小姐共乘画船,两人状态十分亲密,若是奶奶现在去传话,想必”

    元宝意有所指,绮兰立刻顿悟。

    行吧。柳琴这是抱上了新的大腿,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呗。

    绮兰心底不免有一丝丝的怅然,这种怅然就好比突然失去了一个喜欢的物件那样,不过很快绮兰就调整好心情,她现在有一个更好看,而且更喜欢的目标,一定程度上冲淡了因为柳琴产生的低落。

    而且白砚弹琴还更好听,等她把他哄到手,她可以天天让他给她弹艳曲。

    话说回来,柳琴抱上新的大腿其实也不是坏事,他一直就存着要跟她成婚的心思,好脱离清风倚栏,但是她又不是真的想与柳琴在一起,更不可能与他成婚。

    这样一来也好,他能够攀上高枝,脱离清风倚栏,她也省的费功夫再去想借口骗他。

    湖边的花船上,乐声靡靡,四处灯火通明,比白天还要明亮。

    坐在高处的那枚青年正在的抚琴,他生的十分妖娆,脸上薄薄的脂粉增添了他的秀媚妖娆,他如同削葱一般的十指在琴上随意的弹拨着,慵懒而又撩人。

    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径直到了青年的耳测像是说了什么。

    青年侧脸,特地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不敢信的问道,“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小厮沉默地摇摇头。

    青年胸口剧烈的起伏,半晌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花船上又恢复了奏乐,青年的指尖重新跳跃起来。

    只不过他的眉眼间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忧郁,为他的气质增添了一种神秘感,让人更加想要靠近他。

    赵夷翎提着一壶酒走近他,“琴哥哥,弹了这么久想必累了吧,不如喝些酒放松一下?”

    柳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没有回答,眼神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只是手指仍然遵循着肌肉记忆,继续弹着琴。

    赵夷翎倒了杯酒,而后压在柳琴正在弹琴的手背上。

    音乐声嘎然而止。

    “琴哥哥不如与我共饮此杯。”

    柳琴像是突然惊醒,而后下意识猛的推开赵夷翎。

    酒液洒了一身,赵夷翎也因为突然的大力,摔倒在地上,神情发懵。

    “琴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赵夷翎委屈道。

    柳琴意识到自己刚刚所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抱歉我刚刚出神了,以为是什么别的人。”

    柳琴调整好表情,温柔的扶起赵夷翎,又拿出帕子轻轻的擦拭着赵夷翎手上的污渍,柔声细语的问道,“刚刚弄疼你了吧?是我不好。”

    见他这样温柔小意,赵夷翎再多的委屈都不翼而飞,进而转变成羞涩,“不碍事的,我不疼。”

    柳琴低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帮赵夷简擦拭着身上的酒渍,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无意的问道,“过几日,你是不是要去试琴大会了。”

    说起这个,赵夷翎就叹了口气,“是啊,家里人非要逼着我去这么一个试琴大会,说是让我多结交些闻洲城里的权贵,好为家里的生意多结交些人脉,可我根本不想去。”

    说着赵夷翎明显嫌弃了起来,“表面上是音律盛会,实则是达官显贵们的互相结交苟且场所,互相恭维吹捧,还有那个乐律比赛,更是不入流。”

    “也你说的那么不堪,听说每年末尾的比赛上都会出几个琴律天才。”

    “再怎么厉害的天才也不如琴哥哥。”赵夷翎讨好道。

    “我不过略通三分罢了,算不得大能,若不是因为我这身份”柳琴眼神落寞起来,手中的动作也停了,“我倒是很想过去见识一下的,听说今年比赛的奖品是听风淞越”

    赵夷翎一双眼珠子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如何察觉不到身边人的落寞与自卑。

    她的一颗心顿时被揪了起来,于是连忙安慰道,“你若是想去,这有何难,我带你去便是了!”

    “真的吗?”柳琴像是毫不意外样子,弯弯了那双狐狸眼。

    赵夷翎被迷的神魂颠倒,“这是自然!”

    赵掌事手里拿着账本在新学堂的工地上来回晃悠,看上去十分急的样子。

    王麻子见他晃来晃去,头都要被他晃晕,不耐烦道,“你来来回回溜达个什么呢?跟个鬼似的。”

    赵掌事好脾气道,“你们今日可曾见到了兰姑娘?”

    “你找她干嘛?”

    “昨日她一直没来,账本也没核对,我以为她忘了,这不是来给她送账本来了。”

    “哦,那你继续等吧,她今天还没来。”

    赵掌事发了难,“我这还有事也等不了太久,你可知她什么时候来吗?”

    “这谁知道。”

    徐寡妇那么大的家产,这区区二百两白银对于她来说九牛一毛,说不好人家把这里忘了,不来了。

    王麻子想到这里,意味不明的一笑,而后朝赵掌事幸灾乐祸道,“你就等着吧。”

    赵掌事心中着急,但却也没有办法,眼前突然走过一个身影,赵掌事不由得眼前一亮。

    眼下他应该在学堂,为何会出现在工地?

    赵掌事心中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白先生,我先下有急事要去商讨试琴大会事宜,你能否将这个账本带给兰姑娘,这是她昨日漏下的。”

    说完赵掌事又开始后悔,他好像隐隐约约听说了昨日之事,罗明湖与兰姑娘起了冲突,白先生惩罚了帮兰姑娘赵夷简但是却未曾对罗明湖有任何处理,赵掌事只能猜测白先生似乎不是很喜欢兰姑娘,而且眼前人本就冷性情,应当是不会答应的吧。

    但是他此时也找不着别人,这种重要的东西他也不可能让那个王麻子带给绮兰。

    赵掌事心中忐忑,想着要不算了,再找个人。

    正要收回账本之时,却听到对方说到,“可以。”

    赵掌事立刻将账本奉给白砚,连忙道谢,“那就多谢白先生了。”

    走的时候还在想,昨日传言应当是有误,白先生怎么会不喜欢兰姑娘呢。

    不仅答应他愿意把账本带给兰姑娘,还在百忙之中抽空在工地等她。

    传言定是有误。

    绮兰回到学院之时已经接近晌午,昨日她太累了于是今

    日就起的稍微晚了些,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的事情不多,去晚了也没人会在意。

    绮兰悠哉悠哉往工地的方向去,却看到了赵夷简。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食盒,坐在长廊边上,像是在等人。

    一看到绮兰,赵夷简就站起身超绮兰走来。

    眼见周围没有人,绮兰小声的喊了一句,“夷简哥哥。”

    赵夷简的脸上浮上羞涩,而后故作镇定的应到,“嗯。”

    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怀里的食盒递给绮兰。

    绮兰:?

    “鸡汤,用来暖身子的。”赵夷简解释道,“你前两天不是落了水嘛,很容易寒气入体,正好喝这个补身子。”

    隔着食盒都能闻到鸡汤的香味。

    这可是他母亲特地给他特地炖的参鸡,却被他拿过来送给绮兰,若是他母亲知道了,定是饶不了他。

    绮兰扑哧一笑,“你在这等我多久啦?”

    “也没多久。”赵夷简挠挠脑袋。

    不过区区两个时辰而已,没去上课,大不了再被罚抄写课文便是。

    “快喝吧,下面的炭火应该都要熄了,再不喝汤都要凉了。”

    绮兰笑眯眯的接过食盒,甜甜的说道,“谢谢夷简哥哥。”

    赵夷简的脸又是一阵爆红。

    两个人坐了下来,绮兰小心翼翼打开食盒,里面放着青玉官窑盛着的鸡汤,鸡汤色泽澄澈,里面还漂浮着些参须。

    绮兰一摸汤碗的温度,还是温热的,刚刚好。

    她端起碗,又拿起汤匙,在赵夷简的注视下,斯文的喝了一小口。

    唇角沾染了些鸡汤,绮兰下意识伸出舌头舔干净。

    一小截粉色的舌头扫过红艳的唇,唇上还残留着晶莹剔透饱满的光泽。

    赵夷简的脸红的更厉害了,“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正准备起身离开,衣袖却被绮兰拉住,又坐了回去。

    “这个鸡汤好好喝啊,不能我一个人喝,你也试试。”

    一汤匙鸡汤被送到赵夷简的面前。

    嗯,这是刚刚她喝过的汤匙,进过她的嘴,触碰过她的舌,上面或许还有些津液

    眼前一双期待的杏眼,她端着汤匙有一会了,却没有丝毫不耐,似乎是真的很想跟他分享这美味一样。

    赵夷简艰难的张嘴,一勺鸡汤被送入嘴,但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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