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3/3)
但冰淇淋对于青少年来说,是四季食物,跟天气无关。
一护很快吃掉了,他转着甜筒咬那蛋壳,「我最喜欢吃这个筒了,又香又脆。」
「嘴巴沾上了。」
白哉看着他唇角一抹粉嫩融化着往下滴,伸手抹了一下,看人愣住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一护用指尖盖住刚才被擦过的地方,神色怔忡,「有点粘。」
「我还好,要不要去买包湿纸巾擦擦?」
「不用了,没事儿。」
一护计从心起,故意伸出舌头在唇角那块儿掠过,「这样就好了。」
这回轮到白哉愣住了。
刚才那……殷红的舌尖掠过唇角,明明非常快地一闪而过,怎么就……
拥有着非常明亮的色彩的高中生,白哉一直知道他长得是一种带着英气的俊俏,身量长挑,腰背笔挺,总显得意气昂扬,生气勃勃,又活泼爱笑,在学校,要不是自己的缘故,该是很受欢迎的,更知道他腰细腿长,穿着酒吧提供的制服,脚步轻捷的时候,流溢出的是让心怀不轨的人想要染指无心诱惑,但却是一次感受到,他的唇那么红,而且饱满,招摇着牵引人的视线,加上他眼眸流转的光色是那么的清浅又明亮,剔透又深邃,于是刚才这般举动就焕发出一份令人心旌摇动的色气。
白哉匆忙转开了头。
我怎么会……会觉得刚才的一护,让人想……
想什么呢?
白哉没敢想下去。
他觉得前方的答案既甜美,却又极危险,是想要探询却又不敢的存在。
隐隐明白了什么,但又知道不明白或许才是最好。
「到我们啦!」
一护的欢叫惊醒了他,他定了定神,一起走上前去。
当晚回去,白哉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穿着时代剧里面见过的古装,握着长刀,在黑夜下的丛林中奔跑。
惶急,恐惧,担忧,还有憎恨。
胸口滚烫又冰冷。
「别急,白哉,别急。」
一个声音从怀里发出来,「我不会死的。」
「胡说,肚子破了那么个大洞。」
说的时候,滚烫的液体从眼底滚落,「都是因为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你根本不会……」
低头看去,抱在怀里的,是一隻猫。
黑暗中毛色如何看不清楚,只有那一双剔透宛若琉璃的猫眼,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小小的身体很轻盈,肚子上缠绕着乱七八糟的布条,上面已经被还有大片血色污跡。
「我们一定能逃掉的。」
猫继续口吐人言,但它的喘息很重,还在抖,加上那轻的过分的体重和一点点的暖意,让人担心它会在下一刻再也不能说话。
「别哭……白哉。」
猫继续安慰着白哉,「等你回去了,就好了,你家正在跟隔壁的大名打仗,你可以参战,获取功勋,或许你父亲会选你做继承人呢?」
「想得太美了。」白哉声音冰冷的带着恨意,「如果他会选我,一开始就不会送年龄最小的我来做质子了。」
「但你可以表现啊!谁不欣赏优秀的儿子呢?」
「我不需要他的欣赏。」
「闹彆扭是没有用的。」
「你一隻猫又懂这个了?」
「我比你年长几百岁呢!小崽子!」
「自己还是只没成年的猫崽呢!我可是已经冠礼了。」
就在这样的相互揭短的过程中,抱着怀里受伤的猫,立下了要夺取该得的一切的誓言。
「我只有你,我只要你,我要给你最好的。」
他郑重地说道。
「一护。」
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哉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这可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昨天才听一护胡说八道,晚上就梦见了所谓的前世?
但梦中那极其激烈的情绪,依然久久残留在胸膛,让人一时间难以平静。
被父亲送去做质子,明明是最小的孩子。
等于是被捨弃了。
开战的时候,大概根本没想过质子的死活——既无事先告知,更无接应援救,完全就是任由他自生自灭。
只能自己逃,逃的时候身边只有一隻猫妖相伴,猫妖为了救他还受了重伤,时刻可能死去。
那种无助和愤恨的心情……
那傢伙很能编,而自己也很会扩写。
白哉摇了摇头,「可不能告诉他。」不然那傢伙该得意得上天了。
但因为梦的关係,醒得有点太早了,才五点。
乾脆起来背单词吧,顺便可以做点小鱼乾,那傢伙消耗得有点快。
白哉其实喜欢吃辣,但交换便当的同桌吃不了辣,一点点都不行。
结果这么受不了辣的傢伙,准备的便当居然从一开始的一点点辣到现在能合乎白哉口味的辣,白哉想象着他一边捂住着鼻子打喷嚏一边准备食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今天就多做一点吧,横竖买得多。」
到时候那傢伙肯定会扑上来大叫白哉你真是太好了我这辈子都要跟随你吧!
夸张!
谁能一辈子相伴呢?父母子女朋友都不行,夫妻还有可能,但现代社会离婚率年年走高,可见能走到最后的夫妻,也不是那么的多。
人的本质就是孤独的。
但人的本质又是害怕孤独的。
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以为可以承受孤独,结果还是抵抗不了真心实意的陪伴,很快就投降了。
珍惜眼前就好。
哪怕将来会走各自的路,现在的陪伴依然是真实的,珍贵的。
想到友人那灿烂的笑容,心头就有温暖漾开。
这就是陪伴的意义。
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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