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教主(6/8)
温潜不知道他是不是话中有话,只是简单应了下来。
“不过我娘最后还是知道我私自下山了,她气得连抽了我几十鞭,抽完又对我哭,她说她担心我,但是如果我练成神功,做了天下第一她便不会再担心了,想去哪就去哪。”
说着重雪的神情落寞了下来,“大概我是做不了天下第一了,我这辈子都要在这雪山上了。”
温潜握过他的手,“不会的。”
虽是这样安慰,但温潜知道他口中的神功就是天息功法,此法确实不是常人所练。梅思因也算是天纵奇才,当年在修炼最后一重时也险些因走火入魔而丧命,最终不了了之。
回到居处,侍女跑来告诉重雪,左护法回来了。
重雪解下披在身上的狐裘丢给了温潜,一面嘱咐侍女,让其在大殿里等着他,一面对温潜说,自己去去就回。
不过半个时辰重雪就回来了,手里还捧了个盒子,温潜上前问道:“这是什么?”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了几根又粗又长的钉子,重雪解释道:“这叫锁龙钉,钉在身上长进肉里,叫人痛不欲生,是左护法从山下寻来特别赠予我的。”
不等温潜开口评价,重雪就将盒子锁上,走进内间不知道藏进了什么地方。
隔日,温潜去药庐时正与柳双闲聊,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突然推门而入,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惊,温潜率先开口,对着柳双说道:“柳兄,你既有客人,那我便先走了。”
与红衣女子擦肩而过时,温潜感受到了来自一旁的强烈视线,心下打鼓,莫非见过?他强作镇定,看了回去,其人姿容艳丽,长眉秀目,端是一张美人面,却不减难以近身的凶悍。
确认了,没见过,温潜松了一口气,也大致猜到此人许是昨日那位归来就给教主献礼的左护法。
温潜离去后,红雩靠着门,听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才走到桌前同柳双说话。
柳双开口问道:“你又在做什么把戏?”
“什么把戏?我刚回来你就没别的好话同我说?”
柳双性子内敛,将心中的话反复咀嚼,才红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我掰着手指头算你离开了多少时日,连做梦都在盼你归来,实在是很想你。”
红雩没有回应,正出神地想些什么,柳双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道:“你听没听见?”
“刚才那个人是谁?”柳双愕然,随即有些气恼,“怎么?还想着他?也是,人家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的,我这个瘸子比不上。”
红雩紧张地搭上了他的手背,“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这个人看着有些眼熟,他从何而来?”
十四
在这与世隔绝的雪山上,温潜觉得时间过得极慢,仿佛回到了以前在虚舟宗的日子。
他被赤华真人亲自教养长大,得了他的真传,做了夙阳剑的下一任主人。他日复一日刻苦练剑,就是为了担得起师傅和宝剑所加持的名号,承担起替天行道的责任。
待到真正踏入江湖,他才知道所谓的正道并非都是由侠义之人所驱使,名门正派的感召下也会滋养出恶人,甚至被揭露后,他们的行径仍是被默许的。有些侠义之士甚至比谁都希望出现更多的恶,有了恶他们才有机会表现,才有机会发扬自己门派,才会有更多的信徒追随。
正义早已不是世间的可怜人的希望,而是玩弄权术的游戏。正与邪的界限也不再是事实,而是立场。
岁寒山庄,想到此处,温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
“你在这?”
温潜收敛心神,转过身去,是红雩。
“红雩姑娘?”
红雩偏过头,似乎不喜与人对视,道:“我还是喜欢别人喊我左护法。”
温潜立马改了口,“不知左护法找在下有何贵干?”
“听教主说是你亲手杀了鬼面王?”
温潜不作答,反问道:“所以呢?”
红雩大步朝他走了过去,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撒了谎,他分明是自戕,怎么会是你所杀?”
温潜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惊讶道:“那一晚你也在?”
“是。”
温潜沉住气,面上仍是毫无波澜,只是默默将手缩进了衣袖里。
“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对不对?温大侠。”
温潜斜睨了她一样,立马看准了她脖颈上跳动的血管。
“你想做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会到教主面前揭发你吧,如果真要这么做,我今日就不会来找你了。”
温潜仍是没有放下警惕,“你想我为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只是来提醒你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你发的誓我也听见了。”
温潜恍然醒悟,抓住了红雩的手腕,“你是……”
红雩突然瞪大了眼睛,视线聚焦到了温潜的背后,继而同他动起手来。
“你们在做什么?”
温潜意识到是来者竟然重雪,故意多和红雩纠缠了一会,分开时彼此面上皆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重雪走到二人中间,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红雩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重雪回望温潜,温潜紧抿嘴唇,不愿接受来自重雪的质问。
“好吧,不想说就算了。”重雪习惯性牵过了温潜的手,“随我走走。”
即便是晴天雪山依旧寒冷,头顶的蓝天像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落下的阳光映照着积雪总是洁白得刺眼,不带一丝温度。
在一片极致冷淡的景色里忽然掠过一轮刀锋般圆润的弧线,重雪从袖口掏出一截短笛,沉闷的声音响彻天际,仿佛是在冲着天空大声呼喊。盘旋上空的金雕渐渐回落,收起羽翼落在了主人的肩膀上。
“它是我儿时捡到的一只雏鹰,养了一阵子,即便后面放它走,它也时不时会回来。”
温潜看着金雕身上丰满的金色羽毛,道:“看着就与你有缘。”
“那年我偷偷下山,就是它在前方为我引路。可如今我却不太喜欢它回来,它回来就证明有事要发生了。”
重雪抬起胳膊放走了金雕,转身向后走去,温潜听闻金雕是雪山霸主,彻底被它的身姿所吸引,伫立在原地目送它的离去。
重雪见他迟迟没跟上,道:“快走吧,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往后或许没几天了。”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如重雪说言,三重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右护法也归来了,竟是名平平无奇的弱质书生,长相无奇,身材也无奇。
温潜最怕这种人,过身既忘,死的时候可能都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何许人。
温潜陪在重雪身旁听他们说话,谈话里再度提起了鬼面王。
鬼面王对梅钧天忠心耿耿,梅思因离开离群岛后,他便带着手下一行人驻守在岛上。此番重雪命右护法下山,目的就是扫清离群岛上鬼面王的一干部下。
温潜信守对鬼面王的承诺,叫那夜在场的数十人分别从不同的方向逃离,至于薛云惜,他将自己的信物交予她,让她前往空轮山庄,庄主是他的旧识定会护她周全,只有一点,绝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
重雪眯着眼,反复确认道:“你是说不愿归顺于我的都杀了?”
邵明音在底下鉴定回答道:“是。”
“嗯……鬼面王有个女儿,你们可曾见到了?”
“禀教主,属下并未见其人。”
温潜等邵明音回答后,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晚他身边确实有位年轻女子,会使鞭子,可惜天太黑了,没看清她的模样。”
“会使鞭子?那多半是她了。你杀了她?”
“当夜在场的都没留下活口。”
重雪的头转向他,慢慢凑了过去,眼神如一道炙热的光从他的脸上扫过,“真想不到。”
说完重雪哈哈大笑了起来,将大殿里的人一并挥退了。
清冷的气氛逐渐在大殿中沉淀下来,重雪的情绪也悄然归于冷淡,靠在一旁安静不语。
温潜不安地问道:“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重雪转过头,颇为忧郁地说道:“我只是在想,他们父女二人就这样死了,是不是死得太便宜了?”
“你为何如此执着于鬼面王?”
“这就说来话长了,但不是我执着于他,而是一直以来他都不肯放过我们母子。”说这话的时候重雪的瞳孔不自觉放大了起来,像极了一潭结了冰的深渊。
“这三重门是我娘为我造的,她总说山下可怕,叫我不许出去。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山下可怕的原来是薛兆义。你可知他为何恨毒了我们母子,因为他是个变态,他心中有鬼。”
话才说到一半,重雪气急攻心,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如果娘亲还活着就好了,我势必会活捉他,将他的血肉一片片剐下来。”
见重雪情绪激动,温潜只好搂着他好声安慰,没成想重雪竟一把将他推开,“我答应过我娘绝不对任何人动心,你是何意图?为何靠近我!”
温潜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臂,垂下眼,表情有些失落,“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极喜欢你,我怎么能控制不靠近你?”
“说了多少次,那不是我!”重雪突然不管不顾发起狂来,大殿里无端起了一阵劲风,将殿中所有的灯盏都吹灭了。
头顶的帷幔全都散落了下来,温潜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却因帷幔的遮挡感觉周围一切都雾蒙蒙的,他呼喊着重雪,重雪仿若消失一般连脚步声都被黑暗隐去。
温潜急得掀开一层又一层的纱帐,突然间被绊倒,爬起身来时已经失去了方向,仿若一只不知死活的飞虫扎进黏稠的蜜糖中。
“重雪!你在哪?”
一段白绸带神不知鬼不觉地缠上了他的脚腕,将他拉扯倒地,拖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慌乱中温潜抓到了幔帐的尾巴,扯下好长一截,落在脸上捂得他险些窒息。
他在地上躺了许久,直觉里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重雪恐怕对他起了杀心。
他站起身,一扭头,一剪跳动的烛火猛然乍现,火光背后映照的脸也着实吓了温潜一跳。
重雪松开手,那一粒火光如同落入大海的水滴,溅起一圈涟漪。
纱帐飞速被烧着了,蔓延成一团盛大的焰火,温潜吓坏了,重雪拦着他不让他上前灭火,掐着他的手臂不断询问:“我问你,如果我一把火把这里都烧干净了,你会不会带我走?如果我只是重雪,你还会不会爱我?”
情况紧急,温潜来不及多想,无论说什么都答应。
“那我死,你也要陪我!”
他眼里跳跃的火星仿佛有噬人的能力,温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陪你,无论如何你到哪里我都陪你!我去叫人把火灭了!”
“别去了。”重雪将那截快要烧断的白帘徒手拽了下来,周围的气压骤然下降,火苗竟然硬生生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按灭了。
黑暗中,温潜感知到重雪跌坐在地下,循声摸索了过去,他的手被一双冰凉无比的手握住了。
他的手指被含进了温热的口腔里,岔开的蛇信毒辣地舔噬着分明的指节,像在品尝自己的猎物一般。
“我现在就想要你。”
温潜被压倒在他的身下,剥去亵裤,挺身破入了干涩的窄穴当中。
没有润滑,重雪的强塞硬挤令彼此都不好受,即便如此重雪的动作依旧没半点要退缩的意思。温潜疼得指尖都在颤抖,仿佛身体要被劈成了两半,他握攥紧了从重雪肩头散落下的长发,哀哀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重雪拭去他眼角的泪痕,难得哄道:“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彻底贯穿的瞬间被撕裂的痛感放大到了极致,温潜胸膛起伏,痛得几乎叫不出来,眼前一阵花白的光晕乍现,仿佛被浸在水里即将溺毙而亡。他的身体添过不少伤,对痛感的适应也很快,随后的抽插渐渐带出了水,有了润滑仿佛在伤口上抹了一层透明膏药。
他松开了手心,攀上了重雪的后背,丝丝缕缕长发在掌纹中细数,未织成布匹的丝线想必也是这样的触感。再去摸他的后颈,这样一块肉,原来所有人都是柔软的,连重雪也不例外。
这样一个貌美无双、喜怒无常、高高在上的人,越感触越陌生,可是抱着他好像过去一切的记忆都回温了,他忘不掉的是什么,忘掉了又是什么,都一一陈列在眼前。
“你不必对我动心,我为你做的都是我一厢情愿的。”
重雪死死卡住了他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温潜尝到了血的甜腥味,激烈地媾和冲撞了他的理智防线,他像茹毛饮血的野人伸长舌头舔干净了重雪口腔里所有的血,他甚至还能敏感的闻到自己下身弥漫开的血腥味,他用手摸,用指尖抠,放在舌尖上,又渡进重雪的嘴里。
温潜的小腹发出微微抽搐,他伸手揉了揉,在心里哄骗,这是你爹你乖点。
此话效果拔群,下腹的抽痛立马缓解了。
重雪的肉器抵在他的穴心,加快干了几下,最终射了出来。
他退出温潜的身体,同他并排躺在冰凉的地砖上喘气。
“你现在告诉我,我是谁。”
十五
隔日,温潜到大殿去看发现昨夜火烧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重雪看起来心情颇好,换了一身较为素净的新衣裳,一问才知是为了搭配先前被赠予那支木簪。
他故意歪下头给温潜看,道:“我也送你一件礼物。”
重雪从盒子里取出一枚晶莹圆润的玉环,一根黑绳从孔洞中穿过,最后再亲手挂在温潜的脖子上,藏进了衣襟里。
“你可不许丢了。”
温潜隔着衣服摸胸前那块冰凉的玉石,道:“只要是你送我的,我定会加倍珍惜。”
“好了,你今天就在这里待着吧。”
“你要去哪?”
“不去哪。”重雪的表情似乎有些苦恼,“晚些时候再说吧。”
守在外头的侍女进门催促,重雪心不甘情不愿地甩着袖子离开了。
临近傍晚,重雪才迟迟归来。他满脸疲惫,枕在温潜的大腿上,埋怨心烦。
温潜梳理着他茂密柔顺的秀发,玩笑道:“堂堂大教主怎么是个小孩脾性?说出去惹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重雪的手腕勾着温潜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压了下来,“是你吗?”
“我更不敢了。”
他张嘴说话时嘴唇有意无意碰到了重雪的脸颊,继而发展成了亲吻。温潜像小猫舔水一样一下一下地亲重雪,重雪却不感到满意,将他抵在身后的靠背上一通乱亲。
重雪的手打开他将欲合拢的两腿,趴在他耳边问,湿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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