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雪奴(1/8)

    二人颠鸾倒凤,在药泉里也来了一回,而后搂抱在一块双双睡去。

    醒来时,怀中不见素炼的人,温潜起身发现了放在地上的新衣裳,他急忙穿戴好,打开了石室大门,人果不其然在这,不过此时应该是重雪了。

    重雪双腿盘坐在冰床上,温潜不敢惊扰他,同样盘腿坐在地上运转起内力。自从泡了这个药泉后,他发觉身体果然是好起来了,昨日叫素炼看,也说是后背的掌印淡得几乎是要看不见了。

    或许再待个十天半个月他体内的毒就会彻底清除,按原先的计划接下来的事就是离开此地,去找那本传说中的人皮书,可传说毕竟是传说,若是找不到呢?

    最差的结果他原本也是能接受的,可偏偏遇到了与梅思因相貌形容极其相似的重雪,就连打斗时使用的招数都那么熟悉。

    温潜看见素炼抿嘴发笑就想起俩人十七岁初次遇见的情形,看见重雪冷面发怒就回忆起二人并肩杀出紫荆门的往事。他放不下,他知道自己实在是太贪婪了,他心里装着最深最爱的人,肉体却忍不住靠近可以触碰到的温度。

    他头顶被敲了一下,睁开眼,重雪翘着腿笑眯眯看着他,冲他招手,“你坐过来。”

    温潜起身坐到他对面,右脸立马挨上了一耳光,“你和那个贱人睡了?我就知道那个贱人会勾引你,否则怎么会冒出你这么个人来,说,你到底在这里藏多久了?”

    温潜摸了摸侧脸,也不恼,道:“你不是想让我做你的宠姬,和他睡或是和你睡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重雪把他压在自己身下,不客气地剥了他的裤子,把那被肏得红肿的雌穴露了出来。

    “模样看着是个正经的男儿郎,下边却生了个裂口,男人一碰就冒水,活脱脱的婊子穴,我醒来时你还在咬着我哩。”

    见重雪醋意大发,温潜挑逗道:“婊子也有人喜欢得紧,你要不要试试?”

    重雪狠狠在他外阴上扇了一掌,道:“你就是用这招勾引那个贱人的?也知道不多洗洗。”

    “不喜欢还盯着看那么久,再盯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重雪眼睛眯得和狐狸一样,“你能说,真能说,再多说几句试试。”

    温潜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绞痛,紧急的濒死感令他心跳加快,血液奔流。

    一只通体雪白的蜘蛛爬到了重雪的脸上,重雪将蜘蛛放在指尖,得意地解释道:“这只是雌蛛,你身体里那只雄的,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话,那只雄蛛就会在你体内发作,一点点啃食你的心脏。”

    温潜缓过劲来,问道:“你什么时候把它放进我身体里的?”

    重雪手指抵在嘴唇上,温潜立马反应过来了,他吻重雪时喉中出现的异物感原是那只雄蛛。

    “我还是很感动的,你的胸膛好温暖、好宽阔。”

    他顺势躺进了温潜的怀中,“别怪我,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可是我没有办法杀掉你,当然也不舍得杀你。要怪就怪那个贱人太笨了,无能至极,你知道的我最恨别人骗我,我堂堂一个大教主可不能陪他一起死,我恨这世上所有人,我恨的人还没死光我怎么能死?我就是多疑了一些,和你睡觉当然也不讨厌,总之你能理解我的对吧?”

    温潜觉得他说话颠三倒四的,但大意还是理解了下来,他这是怕自己趁素炼出现时对他做出一些不利的事情来。

    温潜充当一个肉垫任着他枕,重雪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一会满面笑容地夸温潜穿这身衣服真好看,一会脸色阴沉地训斥温潜少勾引那贱人,这身衣服只准在他出现时穿。

    说了这么多重雪才想起来问温潜的姓名,温潜理所当然地用上了韩深这个假名,重雪一脸嫌弃,说实在是太普通了,不知道也罢,然后性质高昂地要给他取个新名字。

    “就叫你雪奴如何?雪奴、雪奴,还怪顺口的。”

    见他本性如此顽劣,温潜不住叹息,哪还有什么辩驳的余地。

    “雪奴……”

    不知何时重雪口中溢出了一大滩鲜血,温潜吓坏了,用手替他接住那些血。

    重雪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你为什么那样看我?好像很在乎我似的。”

    “我当然在乎你。”

    “那我问你,我是谁。”

    温潜当然分得清他是谁,但他说不出口,他的心底眼里从头到尾都只有那一个名字。

    见他不说话,重雪恼怒地推开了他,“虚情假意!虚伪至极!你以为吐口血我就会死吗!”

    温潜心想极天教里有王稚这号人物,重雪不应如此,于是问道:“你这是什么病?真就无人可医吗?”

    “病?”重雪冷笑了一声,捏着温潜的下巴道:“谁说我得了病?这是劫,等我熬过了,你可就见不到那个贱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温潜在重雪的眼眶里看到了两个分离的瞳孔,仅仅是很短的一瞬,但着实骇人。

    重雪闭上了眼睛,温潜知道素炼要醒来了。

    在独处时,温潜钻入过瀑布中,里面只是一个很浅的洞穴,他试着在墙上寻找暗,结果一无所获。

    他猜测石墙背后一定有一条可以通往极天教的秘道,正所谓来都来了,不上去见识一下岂不可惜。

    梅思因曾同他谈起过归属于历任教主的秘宝——滴血书,相传这本书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当年梅思因离开极天教,相比于圣子之位,他说最难割舍的就是这本书。这本书太奇妙了,好像将世间万事万物放在一盘棋局里,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预知所有想知道的事情。

    温潜动了心思,他不死心,他就是想知道梅思因还能不能死而复生。

    越相处下来,温潜越发觉素炼和重雪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一个是阴晴不定的真暴君。

    与素炼相处时他还能占得一些上风,到了重雪面前只能全凭运气了。重雪虽然时常令人感到难以招架,可他出现时温潜总能更多的看到梅思因的影子。

    山谷里有一株桃树,顶端长得太过茂盛了,温潜折了几支细条下来,他放在手心里想象是一把剑,闭眼,不自觉舞了起来。

    这套剑法是他师傅自创的无名剑法,也是他学会的第一套剑法,每逢心情不佳他就会拿起剑练一会,脑海里浮现出师傅过去对他的教诲,师傅说他最大的毛病是认死理,人生在世总有生不由己的时候,遇到困难不要急,要找准时机一举攻破。

    收剑后,一枚石子弹在他的后背,回头一看重雪正握着他带来的那柄铁剑。

    “你练的是什么剑法?”

    “无名剑法。”

    重雪冷哼了一声,“不想说就算了。”

    “是实话。”

    重雪拔出了手中的剑,道:“这把剑太差了,配不上你的剑法。”

    温潜失神了一会,道:“我曾经拥有一把很好的剑,可再好的剑也换不来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怎么不能?你若成了天下第一谁还敢不服你?”

    “当天下第一太孤独了。”

    重雪讥笑道:“你这口气说得你当过天下第一似的。”

    温潜知道自己说多了,打算换个话题,没成想重雪还纠结着不放。

    “那你说说你原先的剑呢?”

    “丢了,那把剑太沉重了,拿着它就要完成它身上的使命。我厌倦了刀光剑影的日子,也不想再拿一把沾满人血的剑。”

    重雪的神态一改刚才的轻佻,严肃地问道:“如果你拿着那把剑,第一次见面时你能不能杀得了我?”

    “我怎么想会杀你?”

    “我就问你,能不能?”

    温潜连忙摆手,“我不会杀你的,我只会和你站在一起。”

    “说得好听。”重雪怎么也看不透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总是用一种浮夸的深情望着自己,在他眼里自己仿佛根本不是什么万人敬仰的大教主。

    “从未有人和我站在一起,在这个世上我不信任何人。”

    温潜接过他手上的剑,砍下了一截较为粗壮的树枝,重雪问他要做什么,温潜神秘地说道,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是不是觉得只能待着这里很无聊?”

    “怎么会?每天能看到你我心里就很高兴。”

    重雪冷笑了一声,“你确定是我?”

    “你穿紫色真好看。”

    重雪今日换了一身绀紫色的长袍,看上去有些许隆重。

    重雪盯着温潜忙碌的背影,道:“其实我也不想一到晚上就躲在这里,只是我命中该有此劫,只能靠躲,躲不过就是死。”

    温潜很快就将那块木料削成了一支木簪,他吹走手上的木屑,再在石头上打磨了一番,站起身把木簪递给了重雪。

    “这是什么?”

    “木头做的簪子。”

    “你拿剑给我做了个簪子?”

    “我给你戴上吧。”

    重雪挡住了他的动作,从他手中抽出了那只簪子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你不是要和我站在一起吗?送个簪子算什么?”

    “你不喜欢?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再修修。”

    重雪推开了他,将放在地上的剑硬生生折断了,“我不要一个只会拿剑给我做簪子的人和我站在一起,你这把剑废了。”

    “你究竟想我为你做什么?”

    重雪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轻描淡写道:“那你先去帮我杀一个人吧。”

    隔日,重雪给温潜带来了一把新的宝剑。他说他要杀的人已经到了东边的仙岳镇,一行大约二三十来人,杀了领头那个就行。

    温潜犹豫着佩上了那把剑,“我要怎么下山?”

    “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来接应你的。”

    重雪把温潜带到一口枯井前,示意温潜跳下去,温潜狐疑地望着他,道:“这是通往哪里的路?”

    “你下去就知道了,下去后一直往左走,看到光就钻出去,之后会有人在你那边等你的。”

    温潜没有退路,只能跳到了井底,抬头时已经不见重雪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

    温潜心下有些许紧张,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照着重雪的话做,他一路往左拐,在伸手见五指的黑暗中偶然撞见一点白色光亮,他急忙上前扒开两旁的草垛,发现这洞口不到两尺宽,简直比狗洞还不如。

    无奈之下,温潜仰起头,一掌击碎头顶的泥土,破地而出。

    出来后温潜深呼吸了一口气,外面的世界果然是更要自由广阔得多。他在原地左右观望未见到半个人影,于是找了条路准备独自下山。

    行至半路,温潜感觉有人跟在背后鬼鬼祟祟的,故作休息靠在一棵树上,捡了一枚石子向后方丢去。

    “哎呦!”

    “何人?快出来!”

    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人令温潜微微瞪大了眼睛,竟是带他进山的那名男子。

    男子见到他连忙跪地,说他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教主的贵客,这才冒犯了。

    温潜问他在山下乔装成普通人家是为了做什么,男子说是为了引诱外地的人进山,饲喂那条白蛇。

    男人将温潜带回了山下的家中,所谓的妹妹果不其然也是极天教的杀手,二人确为兄妹,至于家中病重的老母亲则是惯常用来骗人的谎话。

    临行前,兄妹二人交给温潜一幅画像,告诫他此人身手不凡,务必谨慎。

    温潜徐徐展开画像,神色微微一凝。重雪曾说过谁不服他就要杀谁,可连这一位他都要杀,看来是准备把极天教里里外外连根拔起了。

    极天教教主座下原是有四御长老,分别镇守东西南北,温潜曾与东方的鬼面王和南方的夏禹楼楼主有过一面之缘,这画像上的人正是鬼面王薛兆义。

    仙岳镇离此处不过五六十里路,不到半日温潜便骑马赶到了。鬼面王一行人声势浩大,驻扎在郊外的一座私宅内,仿佛根本不在乎此处已经步入了重雪的眼线范围。

    温潜躲在他们的居所外探查情况,只见一身穿藕粉色长裙的妙龄少女从门内走出。

    温潜跟随她来到镇上最热闹的一条街,发现她只是寻常地在闲逛,得不到什么线索,便打算就此离开。

    突然,不知道哪里冲出来一群人马,人群纷纷向两侧闪开,少女愣在路中间,眼看就要被撞到了,温潜捡起地下的小石子打向马的膝盖,马匹受了惊,摔了个人仰马翻。

    温潜逆着围观的人群离去,回头一望,那名少女竟在遥遥目送自己。

    “遭了,就不该多管闲事。”

    过了子时,温潜蒙上面潜入了宅邸内,他放倒了守在门外的二人,接着畅通无阻地找到了薛兆义所在的厢房。

    一切都太过顺利,温潜不禁生疑,他一脚破开薛兆义的房门,两枚暗箭随之朝他射来。

    温潜迅速地躲了开来,飞上房顶,原本安静的庭院眨眼间集满了人,个个手持武器对他怒目而视。

    站在最前方的一个年轻人冲他喊话:“哪里来的毛贼!真是不知死活!”

    “你们不是我要杀的人,现在走或许还能留有一条性命。”

    他语调平静,却更显狂妄,立马点燃了这群人的怒火,一人率先急躁地飞身上前同他打斗,温潜一剑就将他在半空中刺死,滚到了地上。

    这干脆利落的一招立马就把这群人唬住了,所有人都不再敢轻举妄动。

    “快把鬼面王请出来吧。”

    “想见鬼面王先过我这关!”

    身后甩来一阵劈开空气的爆裂声,来人正是那名白天所遇见的少女,只见她手执长鞭,双目圆瞪,娇媚的面容上诞生出凶狠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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