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三个心理咨询师,现在病好一些了吗(1/8)

    真棒。

    如此戏剧性的一幕,方哲和裴映双双不接电话。

    施斐然只能寄希望于裴映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不会打不带套的炮。

    万一套子破了呢?

    手机屏亮起来。

    莫琳发来裴映新工作室的位置。

    路上车很多,施斐然闯了个红灯,五十米后,又一个。

    风将地上的雪花卷成雾状。

    赶到地方,他跑上楼,抬手敲门,用讨债上门的方式敲门。

    门终于被拉开——裴映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配着这人的长相,显得近乎圣洁。

    与此同时,咖啡香气扑进鼻腔。

    施斐然定了定神,伸手扒拉开眼前的裴映,歪过头,看见工作室里同样穿戴整齐、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的方哲。

    方哲身边还站着一个穿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孩。

    看起来方哲是真的想收藏裴映的画,至少搞起来之前是想的。

    施斐然松了一口气。

    可能一路上提心吊胆太久,喉咙十分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

    更不舒服了,又清了清。

    “施总,你是跟过来的吗?”方哲看见他,走了过来。

    施斐然朝方哲笑了笑,刚要随口胡扯几句,手机铃声响起,噎了他一下。

    方哲的手机。

    方哲低头盯着手机屏皱眉,而后重新看向施斐然,解释道:“前男友,还在纠缠我。”

    施斐然觉着这位“前男友”打电话过来很可能不是为了纠缠方哲。

    “你最好接一下。”他委婉提醒。

    方哲的视线在手机屏和施斐然之间转了一个来回,也许是想起某些可能性,最后拿着手机快步走出门。

    裴映仍在注视他,眼神有些微妙。

    那女孩走过来:“施总您好,我是裴老师的助理。”

    说着,递过来两张叠在一起并保持规整矩形的纸巾。

    施斐然盯着她手里的纸巾恍然大悟。

    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他满头汗珠儿。

    怪不得裴映看他的眼神那么微妙。

    他接过纸巾,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

    清了清嗓子,咳两声,紧接着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咳嗽不受他自己控制地继续下去。

    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他走。

    方向感、视力逐渐被剥夺,被迫发出的哮鸣声倏地穿透脑仁。

    施斐然本能地去掏大衣口袋里的哮喘喷剂,手还没成功摸到口袋缝隙,喷剂已经凑到他的鼻腔下方。

    “忍着别咳,慢慢喘。”裴映说。

    “工作室装修没多久,有油漆味。”裴映又说。

    “你怎么样?”裴映还说。

    油漆是他的过敏源,最严重的过敏源。

    他想让裴映闭嘴。

    但在呼吸回落平稳之前,他根本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药物起效很快。

    他看着裴映手里的喷剂药瓶,觉得匪夷所思,毛骨悚然。

    他被迫想起当年办校庆的那座庄园。

    被迫想起庄园里让他晕头转向的迷宫。

    被迫想起还未晾干的壁画,那股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油漆气味。

    还有救他一命的青年艺术家。

    忍着别咳,慢慢喘。

    当时裴映也是这样说。

    女助理跑出来,一脸惊恐,且不明所以。

    施斐然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女助理。

    “我送你回去。”一旁的裴映扶着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拽起来。

    施斐然仍注视着女助理:“你们裴老师……”嗓子哑,抬手揉了揉喉结,继续道,“他最近有需要露面的活动吗?”

    “没有……”助理回答,“裴老师这周不参加任何……”

    施斐然没把助理的话听完,蓄好力反手拽住裴映手臂,在对方失去平衡那瞬间,一拳砸向裴映下颌。

    助理尖叫不停,他骑在裴映身上,毫无章法地朝那张脸挥拳。

    ——直到两个保安拉开他。

    “放开他。”裴映口鼻流血地制止保安。

    保安犹豫着,放开他。

    施斐然喘着,捡起地上属于裴映的哮喘喷剂,泄愤般地扬高手臂,把它摔在地上。

    裴映从助理手里接过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朝她打了个手势。

    助理接到示意,转身走回工作室。

    裴映的视线重新落在他身上,抬手向楼梯的方向指了一下。

    施斐然皱了皱眉,跟上去走出这栋楼。

    月亮圆的够嗷呜嗷呜变个狼的。

    雪已经停了,地上留着一层毛茸茸的白,潮湿的空气中混着沁到心底儿的凉。

    “找我有事?”裴映看他。

    “别和方哲上床……”话一出口,施斐然才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像另一个意思。

    方哲可能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但这是很隐私的一件事,他觉得自己不该宣传别人的隐私。

    “我没有在想你认为我想的事,”裴映主动道,“我知道是别的原因。”

    施斐然挑眉看他:“怎么,你现在是会读心术了?”

    裴映浅浅弯了一下唇角,没说话。

    他刚刚捶裴映时,怕失手捶坏人家视力,靠着仅存的理智避开了裴映的眼睛。

    所以裴映的脸看起来不够惨。

    裴映将手里的纸巾换成另一面,擦自己鼻腔下方的血。

    “我送你回去。”裴映看着他,手臂放低将纸团抛进垃圾桶,看都没看,像形成了肌肉记忆。

    施斐然抬手点了点自己下嘴唇:“这还有一点儿。”

    裴映抬起手背去抹,那抹鲜红蹭在毫无血色的手背皮肤上,马上又有新的血从下唇渗出来。

    判断失误,那滴血不是沾上的,而是伤口。

    “我自己能开车。”施斐然回到刚刚的话题上。

    “我不放心。”裴映用一种异常温和的语调说,“你下次给我打个电话就好,我去找你,工作室的油漆味一时半会儿散不尽。”

    气得施斐然半天没接上话,笑也笑不出来,直接爆发道:“你有病你知道吧?”

    裴映点了点头:“你也有病,你睡了三个心理咨询师,现在病好一些了吗?”

    “……”

    施斐然舔了舔自己微凉的下唇,掏出车钥匙攥手上,扭头就走。

    车就停在楼上,总共只需要走十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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