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给,你不能要(7/8)

    施斐然朝谭辉伸出手,五根手指无法控制地绷直。

    扫了眼一旁指着他的枪口,抿了抿嘴唇开口:“开始吧。”

    自尊是灵魂的支柱,也许不是那根最重要的承重柱——就算他一分钟之后会后悔自己的决定,至少这一分钟,他不想在谭辉面前妥协。

    一小时前。

    赌场休息室。

    裴映是一个典型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命中注定。

    直到九年前施斐然在咖啡店里递给他一个蜗牛面包;直到昨天施斐然告诉他摇篮桥上的那颗糖。

    昨晚睡前,施斐然摆弄着他的手指,问起他的亲生父母。

    他的亲生父母杀了他的狗、将他锁在车后备箱。

    比起那对夫妇对他所做的伤害,这两件事一下子显得一点儿也不恶毒。

    他不希望施斐然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肮脏。

    只有安如玫知道他的秘密。

    只有安如玫为他清洗过身体。

    愧疚和同情让他感动,又让他作呕。

    但在另一个角度,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也对自己的遭遇感到遗憾,对不能改变的过去感到遗憾。

    这些遗憾投射到了岛上那些和他有过一样遭遇的孩子身上,成为他的软肋、他的善念。

    裴映摸了摸光秃秃的食指指节,施斐然不肯把那枚蓝宝石戒指送他,他不好主动开口要。

    没有圆弧形状的手感,心里隐约有点焦躁,他把手往下,改为摩挲袖口的钉扣。

    早上出门之前,施斐然为他扣好的,钉扣。

    他用指腹慢慢摩擦着袖扣,想象施斐然的手指触摸他,捋过他的衬衫胸口、裤线,仔细地检查,最后半跪下来给他整理裤管……

    就那么半跪着抬起头,触到他的视线。

    施斐然长着极其标准的桃花眼,看见就不会辨错的眼睛形状。

    但施斐然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看向任何人时,那双眼睛里都带着几分湿润。

    这个人本意大概并不愿意他人浮想联翩,可就长成了那样。

    想象过头,裴映蹙起眉,翘起一条腿坐着。

    他起了生理反应。

    施斐然没有为他完整地口交过,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跟施斐然提要求。

    合适的时机。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绝不”,似乎有些动摇。

    不论他愿意与否,他应该把自己小时候的事告诉施斐然。

    李蕊给了前车之鉴,他们之间的隐瞒一不小心就可能演变成离奇的生死争斗。

    裴映开始考虑如何开口告诉施斐然,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事,思绪刚转到这件事上,生理反应几乎唰地消退。

    “裴先生!”黄汕推门跑进屋,满脸的汗珠儿,“裴先生!”

    黄汕是越南人,裴映几个月前曾帮忙把黄汕的女儿送回越南她妈妈那里。

    “怎么了?”裴映问。

    “他们绑架施先生!你一出门,那些人就进屋抓了施先生!”黄汕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认得他们,通通是辉叔的人!”

    谭辉。

    裴映定了定神:“你先出去。”

    黄汕:“辉叔那个人手段毒辣,裴先生你小心……”

    “出去。”裴映打断他。

    关门声响起,裴映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听见熟悉的声音“喂”了一下,裴映省略所有客套和废话,直接道:“发出去。”

    “啊?”电话里的男人问,“你不是说等他们国王生日庆典那天才最保准最轰动吗?”

    “我没办法。”裴映闭了闭眼,“现在就发。”

    说完,挂断电话。

    谭辉踩到了他的底线。

    他连发疯的时间都没有。

    他大步走出休息室,赌场还没到营业时间,整个大厅空空荡荡,脚步声与脚步声的回声重叠在一起。

    他走下赌场台阶,拉开门口备车的车门,副驾驶上的马仔正在和司机聊今晚去哪里嫖。

    裴映敲了敲司机头侧的降下一半的车窗:“去谭辉家。”

    驾驶座位上依然是那个每次都不肯往院子里拐、刻意把车停院外大门口,让裴映自己走进屋的司机。

    司机懒洋洋散在驾驶位上,慢悠悠道:“你要找辉叔自己给他打电话啊,我可不敢送你,有客人用车我得为客人开………”

    车字没说完,被“砰”一声打断!

    血从司机前额迸出,溅在车前挡风玻璃上!

    司机瞪着眼睛直挺挺砸在方向盘上,刚好砸中车喇叭,“滴”声响起——

    裴映收回枪,拽开前车门,视线扫过司机后脑勺上碗一般大小的血窟窿,将司机尸体一把拽下车——“滴”声停下。

    副驾驶位置的马仔端着手机,手机屏上是一张妓女的裸照,而马仔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映。

    裴映用枪指了指驾驶位:“来开车。”

    马仔当即迈开腿从副驾驶跨到驾驶位,用袖子慌里慌张擦了擦前挡风玻璃上挡驾车视野的鲜血,问:“裴先生,您去去去去辉叔家……对吧?”

    裴映点头,绕到另一侧车门。

    拉开车门,被对面寺庙的金光晃了一下眼。

    叮叮咣咣的装修响中,四面佛从绿网中露出金光闪闪的头颅。

    佛光普照。

    是皇室刚捐的款。

    裴映坐在副驾,关上车门。

    没有放下枪,而是再一次上膛,用枪口点了点仪表盘:“我赶时间,你开到一百迈,我如果看见低于这个速度,就开枪。可以吗?”

    “可以可以……路我很熟!”马仔不停点头,双手抠住方向盘——

    车开到谭辉家门口。

    裴映一眼看见谭辉对面的施斐然。

    谭辉抓着施斐然的手,不知在干什么。

    “开过去!”裴映道。

    马仔精神紧张过头,刹车踩得不及时,直直将谭辉撞倒!

    裴映推开车门,跑到施斐然面前,一把提起施斐然两只手。

    背面检查完不够,又翻到正面,然后又绕着施斐然转了一圈。

    确认施斐然毫发无损,这才舒出一口长气。

    被车撞出去的谭辉倒在地上没起,扶着腰仰头看向他:“裴映!”

    “我刚才打了几个电话,和陈向阳做了交易。”裴映转头看谭辉,“抱歉,你现在不能动斐然了。”

    施斐然插话问道:“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

    裴映犹豫了片刻,说:“我买下了你。”

    施斐然挑了挑眉梢儿,裴映见糊弄不过,只好继续说下去:“用我的全部财产。”

    “全部财产?”施斐然眉毛要挑到天上,“那他妈是多少钱?你知不知道施家珠宝卖完平了账根本剩不下多少,以后我养不起你怎么办?拿什么买颜料?”施斐然念叨得语速越来越快,气不过抬起手,似乎要抽他后脑勺。

    裴映条件反射后仰,压低声音:“别在人前打我。”

    施斐然拢起手指,撤回那只手。

    陈向阳发话,谭辉当然不敢有异议。

    裴映不心疼钱,这世上没有任何事或物能与施斐然并论。

    何况,他知道陈向阳的秘密——陈向阳偷偷在山里养了佣兵买了军火,这人会用那笔钱添更多的佣兵和军火。

    裴映懂得陈向阳的急迫。

    陈向阳在权势面前迷失了,只想当皇帝,或者拥有与皇帝旗鼓相当的话语权。

    电诈园区、赌场、妓院、贩毒不能帮陈向阳支撑起那个梦幻泡泡,但数量骇人的佣兵和军火可以。

    正好,他也需要陈向阳来作为负责人,这样未来也不会有麻烦找到他的门上来。

    他只负责在泡泡吹起来之后,戳破它。

    施斐然洗了澡,光着身子走出来——大概因为菲佣把浴室里的浴巾通通洗了,一块也没剩下。

    裴映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腿上的书,翻到下一页。

    第一行字还没读完,人影压过来,无味款沐浴液只带过来一股湿润的气息。

    施斐然贴着他,伸手去拿床上的睡裤,一滴水从这具湿淋淋的身体上滴下来,刚好落在裴映视线所及的那个字上。

    秘密。

    西语的秘密。

    施斐然面对着他穿上睡裤,裴映看见对方腹部肌肉弯曲、缓慢伸展,而后睡裤遮住了施斐然胯骨两侧的马甲线……

    又一滴水掉在书页上。

    秘密。

    那么巧,又是这个词。

    这个词被水洇得胀大变形。

    施斐然抬起湿漉漉的手,扣上他腿上的书。

    裴映抬起头,刚好看见施斐然乳头旁的牙印。

    本就起反应的下半身瞬间硬到发疼,连带着小腹都有紧绷感。

    施斐然将那本书随手放到床头桌,把手伸进他的裤子揉捏他的器官。

    那硬度似乎让施斐然惊讶到,施斐然笑了一声,问:“你自己在外面想什么呢?”

    裴映往前凑了凑,脸颊贴上这男人湿润的发丝。

    性欲正占上风,他的脑中没有任何不愉悦的情绪,他想,或许能趁这时机把自己小时候的秘密轻描淡写告诉施斐然。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顿了顿,裴映补充道,“想挺久了。”

    “你说。”施斐然坐到床沿儿,抬手拉住他的手。

    施斐然喜欢他的手指,也喜欢把弄文玩一样揉捏他的手指。

    他专注地看着施斐然的侧脸。

    而施斐然垂着眼眸,专注地盯着他的手指,用指腹摩擦他指甲的边缘。

    皮薄的地方有些怕痒。

    裴映细细感受着那股往心脏里钻的痒,看着施斐然被水捋成一缕一缕的黑色睫毛。

    他做了个吞咽,换成另一个问题问出来:“你能不能给我口交?”

    施斐然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裴映马上侧过头别开视线:“不行算了,我……开玩笑。”

    头别开了,但余光依然能察觉到施斐然还在直勾勾盯他。

    “裴裴,你满脸通红,你知道吗?”施斐然用一种饶有兴致的语调说话。

    裴映觉得自己不是脸红或者不红的问题,再待下去就要自燃了。

    “我去洗澡……”说着,他往起站——腿却突然被施斐然摁住。

    “不要洗澡。”施斐然说,“我不喜欢沐浴露的味道。”

    裴映下意识道:“沐浴露无香……”

    “但你对我来说是香的。”施斐然像一条蛇,撑着他的腿往上,直接跨坐在他身上,低下头吻他。

    天气热,裴映身上略微发黏,又不到汗流浃背的程度。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香。

    施斐然的手在他微黏的皮肤上抚摸,他害怕施斐然不喜欢那种触感,身体不由得有些僵硬。

    僵硬没有持续太久,施斐然跪在他两腿中间,拽下他的裤子,张开嘴含住了他。

    这一下太突然,裴映仰起头,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他没做好心理准备,不能适应一下被施斐然的口腔包裹住。

    ——何况那条灵巧的舌尖还在绕弄器官顶端的铃口。

    他的意识被切成一段一段。

    他抬手扣住施斐然的后脑,将自己那根东西顶到最深的地方。

    施斐然没有抗拒。

    他的手拿开之后,施斐然依然每一次都主动吞到最深。

    裴映控制不住自己,只在射精前一刻推了推施斐然的肩。

    还是不小心射在施斐然的口腔里,但好在没让对方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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