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流】番外3 老婆太爱看八点档不理我怎么办(有蛋)(5/8)

    觉醒报告一出,引发了学校里小小骚动,众人纷纷好奇孩子雌父是个什么样的虫,毕竟,每次家长会要么是杨烈参加,要么便是空着座位。恭维之中,杨烈也开始怀疑把方郁伦控制在房间里是否必要?这些年来,孩子生了好几个,那个雌虫挺乖的,两人甚至有了老夫老妻的架势。

    五个孩子里,三个去了寄宿学校,还有两个也能去军部的日间托育机构了。方郁伦前一年流产了一次,出血有些严重,医生不建议他再生孩子。由此,杨烈终于不情愿地让雌虫在手臂里植入了避孕剂。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方郁伦左臂绑着纱布,右臂像往常一样听话地挽住雄虫,但杨烈感到刚刚做完手术的对方前所未有地轻松,甚至连残疾的小腿也不再拖曳了。

    “方,你现在是不是很高兴?”。

    他不禁问道。从繁重的怀孕和哺乳中解脱出来,大概是方郁伦期待已久的事。

    “我很高兴,雄主。”金发雌虫顺着他说了下去,“我很高兴你能体贴我的健康。”

    这话说得杨烈几乎要信了,要是方郁伦真这么欣赏和感激他就好了。气氛良好,他不忍揭穿谎言,破坏难得的温馨。相处十年,方郁伦早已不在明面上反抗他,杨烈也拆除了雌虫脖子里的电击装置,他们默认不当着孩子的面大动干戈,磨合出了一套雌主内、雄主外运转正常的相处模式。

    ***

    下午三点,方郁伦准时下班。

    黑色羊毛外套在他身上宽宽松松,肩膀合适,腰部大了。杨烈曾让他拿到裁缝店去改,方郁伦嘴上同意,实际懒得办。杨烈估计预料到了这件事,于是又给他买了件新的,方郁伦懒得穿。

    今天是周五——寄宿学校放学的日子,因此当方郁伦走出机构,便看到杨家司机的车辆停在门口。

    车子先拐到寄宿学校的校车点,接上三个孩子,接着再开往杂货铺采购一番。这个时候,方郁伦会给每个孩子一张零钱,让他们想买什么买什么,再采购周末的食物和给两个小儿子的零食。临结账的时候,他也会想着给杨烈带点什么,比如进口的干酪、一瓶红酒,或是冬季的毛线袜。

    杨烈在万年市有三个家,其他两个在市郊和他的办公室附近,那里各有一个雌虫。按照惯例,雄虫大概每周在他这里逗留三天,其他时间或是出差,或者在其他虫那里,方郁伦不在乎。

    周五的时候,杨烈总会来他这里。

    一张餐桌,七套餐具,方郁伦花了点时间把沙拉、土豆泥、菠菜团子、鸡肉丸和奶油牛肉派在叽叽喳喳的孩子间分明白。杨家有厨子和仆役,但杨烈很坚持让他的雌侍完成一些传统的服务工作。

    “喝一点吧,方。”杨烈说道。

    于是方郁伦拿出了两个晶亮的杯子和下午刚买的红酒。

    “是我喜欢的那一种吗?”看到瓶子后,雄虫笑了。

    “是啊,”雌虫旋出塞子,声音和酒液一样柔和,“是你喜欢的那一种。”

    ***

    晚上做完,杨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最近军部的事。三四个名字划过耳边,方郁伦只管应声,接着,他听到了一个更熟悉的名字,冷凌。

    “待遇连降三级,竟然保住了衔位,哼,可真有他的……”冷凌在斗争中失势了,要到北部去。

    杨烈忿忿的言语划过耳边,令方郁伦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他的小动作没有逃过雄虫的眼睛。下一秒,手腕被忽地捉住。

    杨烈勾起嘴角,“怎么,听到老情人的名字,心疼了?”

    方郁伦对冷凌的感情比对杨烈更复杂一些。他对冷凌有过期待,期待被对方认可与保护,当然这份心情回看起来无比愚蠢。也许是心曾经被伤透过,所以他对杨烈从来没有过期待。

    杨烈的嫉妒心强到可怕。虽然这两年里,雄虫动手少了,但方郁伦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恐惧已经刻入他的骨髓。他明白雄虫一个不如意,便可能把他打到失去意识,或装进水泥桶填海。所以在这个敏感问题上,方郁伦没有丝毫犹豫地摇摇头。

    杨烈暂时满意了,好心情地亲了亲雌侍的额头,捧起对方消瘦的脸颊。

    “当初在那家伙的房子里说,要与你生许多孩子,看吧,方,你已经是我五个孩子的妈妈了。”

    是啊。

    方郁伦突然有点想哭。这话如果换个虫说,他大概会感到相当浪漫,但从杨烈残忍的嘴里说出,他只感到无法招架。他是个没有大志向的虫,退役后只想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找个好脾气的普通雄虫过日子,没想到成了这样。

    “是啊,”情绪堵在心头,他勉强抑制住眼泪道,“都做孩子妈妈了。”

    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杨烈对他的执着在哪。从最开始的尽力反抗,到后来破烂到无力抵抗时,他想到了当初抛弃他的冷凌与韩至逸。方郁伦想,也许只要顺着杨烈的意思来,雄宠很快会腻了他的。没想到生了五个孩子,杨烈也有过新欢,但还是不想放他离开。

    ***

    杨烈明白,这么多年来,无论他对么努力地折磨或讨好对方,方郁伦对他没有一点爱的意思,甚至恨也不多。

    金发雌虫的百依百顺只是在建立一重保护壳,用直接让步的方式,免于他更凶猛的索取掳掠。

    杨烈常常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演武场,那次射击竞赛中,来自帝国边境的小队长以明显的优势胜过了他,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方郁伦甚至没在意过他这个第四名获得者姓甚名谁,而杨烈却恨不得把金发雌虫的样子印在纸靶上,每日打得稀碎。

    不过,杨烈又必须承认,方长得很对他的胃口:金发,脸颊小巧,中等肤色,身材修长结实。

    这样的雌虫被他压在身下如妓子一般贯穿时,他的征服欲与施虐欲达到顶峰,仿佛一雪军部竞赛的前耻。而等到对方彻底臣服于他时,也许他会结束这个逐渐无趣的复仇游戏。

    孩子生了几个,方郁伦至少在表面上越来越乖,杨烈却越来越不满足。

    他送给方郁伦的东西,方郁伦很少用,几件名贵的衣服和饰品原封未动地放在柜子里,吊牌完好无损。

    第二个孩子出生后,杨烈买了一对结婚戒指。那时医院里的人都管方郁伦叫杨太太,以为雌虫是杨烈的正牌夫人了。戒指盒在车里捂了三周,杨烈把终于在对方出院后忐忑地把铂金指环推到了雌虫面前。

    方郁伦带了一天孩子,愣愣地盯着丝绒小盒子,最终说,“雄主,你希望我把它戴上吗?”

    只是这样?

    言语里没有任何欣喜,有三分疑惑,三分恐惧,三分疲惫,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抗拒。如果是他的其他雌虫收到这枚对戒,肯定会兴奋得哭出来,杨烈想。

    他对方郁伦施以剧痛,而方郁伦常回以他淡淡的失望。

    方郁伦戴上了那枚婚戒,按照他期待的那样每日爱惜地保养、擦拭,晚上睡觉时收在盒子里。但方郁伦从来不叫他“老公”或是“杨”这类稍亲密的称呼,即使有了孩子,也没把他当成丈夫般依赖。雌虫的恭顺只在表面,内心从未屈服。

    粗暴的性爱、窒息与捆绑、体内电极、体外电击、拳脚的殴打……方郁伦尝便了身体的苦头,杨烈明白暴力的作用有限,他决定用孩子留住雌虫的心。

    有了孩子以后,方郁伦的求死之心大大减少。如果他还愿意陪孩子玩一会,那么金发雌虫脸上甚至会露出难得的笑容,有时候,他也想通过这些温情时刻向对方证明,自己没有那么恶劣,但收效甚微。

    新年的时候,杨烈也是和方郁伦及孩子一起过的。

    雌虫花了两天时间,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开了两瓶好酒。除此之外,他还亲手织了一条纯色围巾,送给杨烈。

    “谢谢,我很喜欢,方。”雄虫看着纸袋里的织物,微笑着在雌侍脸侧留下一吻。“你想要什么呢?”

    不待方郁伦回答,几个孩子便争先恐后地报出想要的新年礼物,有的说想要玩具车,有的想要通讯器,还有的想要超市里新推出的特色点心……杨烈笑着一一答应,抬起头时却看到方郁伦已经离开他身边,到厨房准备晚间的茶水去了。

    淡淡的失落填满心头,与方郁伦相处得越久,这种不满足的失落感便愈发强烈,令他有时恨不得把对方剥皮拆骨、吃下肚去,再也没有距离与拒绝。

    他知道对方想要的是自由。

    可是他永远不会给对方。

    新年后的年假里,杨烈依例会把他的所有雌虫和孩子们放在一起聚一聚,地点在城郊的别墅,那里住着跟随他最久的雌虫以及两个上中学的孩子。

    方郁伦近两年才开始参加此类聚会活动,之前杨烈没有公开他的身份。他与杨家人没有来往,与丈夫的另外两个雌侍也仅有场面上的交流,两年之前,他几乎是凭空带着一堆孩子出现,要不是杨烈隔在中间,对方眼神里的惊愕、鄙夷、嫉妒会像剑一样贯穿他。

    新年夜一过,杨烈便先离开了公寓。方郁伦按照对方的要求,把每个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穿上擦亮的皮鞋与合体的羊毛西服,系上颜色各异的小领结,头发输得平整,在雄虫派车到达时准时出发,前往城郊的别墅。

    车窗外下着鹅毛大雪。

    五个孩子勉强塞进了一辆车。路途不畅,原本一个小时的路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达,有的孩子已经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天色将晚,下车后,走过一段雪地,便是露出灯火的别墅大门。

    按照规矩,方郁伦要先带孩子们去找杨烈请安,接着拜访其他两位雌侍。待孩子们在游乐室安顿好后,他只需要静静地坐在某处,等待一顿会进行到午夜的漫长正餐。

    “方,你来了?”杨烈的身体稍稍离开另一只雌虫,后者不悦地皱了皱眉。今天的方郁伦让他眼前一亮,对方穿着深蓝色西服,高领衬衫,衬得眸色深邃,打理得体的金发分外耀眼。虽然今天早上刚刚见过面,但居家的雌虫和打扮好的到底不一样。

    “坐在那里。”杨烈指了指沙发下的软垫。

    接下来的时间,方郁伦坐在垫子上,听着雄虫和另一只更年轻的雌侍你侬我侬,而作为房子主人的雌虫大概在厨房监督晚餐。他在茶几钱剥起榛子和杏仁,偶尔杨烈让他递个水果或杯子之类,他也会照做。侍者递来了餐前香槟,方郁伦拿了一杯,偶尔几个幼崽会在别墅里跑来跑去,搜寻点零食垫垫胃。

    身后传来了粘腻的接吻声。

    方郁伦有时认为这是杨烈在故意刺激他,有时又认为自己想太多。接吻声持续了一会,就当方郁伦思考要不要安静地离开房间时,那对缠绵的身形在雌虫的抱怨中分开来。

    方郁伦感到一只瘦长的手摸了摸他的脖子,“走吧,去吃饭,方。”

    方郁伦如释重负,身后雌侍的怨毒眼神像枪械的激光点半瞄在他身上,他根本不敢回头。三虫一行向餐厅走去,刚到半路,便听见儿童房传来一阵哭闹和尖叫。

    “妈妈!妈妈!他踩了我的手!他故意的!”接着,只见一个没穿鞋的幼崽跑来告状了,大概三四岁的年纪。

    幼崽趴在年轻雌侍身上,哭着指着身后更年长的孩子,那是方郁伦的二儿子,今年七岁多了。

    “是他先骑在了我弟弟身上!”被指责的幼崽反驳道。

    饭点将近,所有孩子在仆役的照顾下从游乐室依次走出,见雄父杨烈站在眼前,依稀感到闯了祸的他们鸦雀无声。在这个过年的节骨眼,杨烈不想生气。

    “好了好了,你踩了弟弟的手,向弟弟道歉。然后,都去吃饭。”雄虫命令道。

    “但是,是、是他先欺负人。”幼崽说道。

    杨烈浅浅地吸了一口气,这已经让方郁伦敏锐地察觉到事情非常不妙。杨烈不喜欢争执,愿意平息事态已经是节日时的大发慈悲,而一个幼崽的反驳显然出乎了他的预料,而他不会投入更多的耐心了。

    金发雌虫缓慢地挪到雄虫和幼崽间,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防御动作做得太快,很可能加强杨烈的抵触情绪。

    “没事的,雄主,”那名年轻雌侍母亲见缝插针地说道,“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小孩子玩闹很正常。”

    这么一对比,倒是显得方郁伦很不会管孩子。其实孩子做什么倒是其次,杨烈希望所有虫、所有事围着他转,雄虫当然喜欢能为他分忧解难的,而当众提出问题的会被狠狠算账。

    “对不起,雄主。”作为后低头的那一个,方郁伦已经在态度上输了,但聊胜于无。他保证会在晚饭前向每个孩子讲解打人是不对的,打的是自家兄弟更加不对,并且会带那个三岁的幼崽去检查伤口。这么一套话说下来,他心里委屈,孩子们也像在水里泡过似的,神情低落。

    “唔。”杨烈大体满意了。

    刚刚气势甚高的二儿子也随着雌父的示弱而低下了头。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和兄弟们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雄虫和雌虫的地位不一样。更难过的是,爸爸没有那么喜欢妈妈,不仅说话和动作不够温柔,并且还拥有其他配偶和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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