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8)

    展力游拍拍上的灰尘站起身,关起纱门让诺贝尔留在门外,以一种很危险的距离慢慢接近她——但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随意地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

    顾真真反射性地退了半步。“干什么?”

    他的动作太过温柔,让她心跳加速。

    “不要紧张好不好?你的头发都遮住眼睛了,也不想想你全身上下就那一对眼睛可以看,还这样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婆子——”

    他迳自走进厨房,大刺刺地坐在餐桌旁。“面呢?”

    真真脸色铁青,站在他的身后深深吸气、吐气、吸气

    十分钟后。

    展力游伸了个懒腰,抚摸着饱胀的肚皮。

    “幸好我没有在吃面前让你画,否则我的肚子肯定和阿清的一样大。”他庆幸的说。

    真真直视着他,严肃的说:“你自告奋勇跑来学做人体模特儿,干么还要拖阿清下水?”

    “壮胆啊!你以为我敢一个人做这种事啊,更何况阿清知道要脱衣服给大学女生看,我还没要求,他就自告奋勇的来了!”他说得理直气壮。

    “脱衣服也要找人壮胆啊!那你找巷子口的不良少年打架,为什么就敢一个人去?”真真已经从善善的口中得知真相,原来他受伤是为了保护她们。宴会的时候,他还不顾身上的伤痕没有复原,开着车满街找她,还陪着她在天桥上吹冷风。

    “怎么?我替你们清理门户,扫除障碍,维护巷口的治安,你不知感激,还要开骂啊!”他有些恼怒。

    “治安有警察维护,用不着你这个黑道老大!真是本末倒置——”真真站起身收拾餐具。

    “我早就不想当老大,也不想在这种行业里鬼混。”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是天天去那些声色场所!”

    “我只不过想帮我老爸的忙。他涉足这些行业很久了,想要抽身已经身不由己了。”

    “为什么?”

    “做生意关系到人情、利益、道义、信用很多原因,很复杂的。”

    她从厨房走回来,坐在他的对面,认真的问他:“如果撇开这些原因,有一天你爸爸不需要你帮忙,那么你想要做什么?”

    他被瞧得很不自在,撇开头说:“不知道。”

    “你又没有经济问题,为什么不再读书呢?”

    “怎么?学历有什么屁用?”

    “不是这样的,力游,求学只是一个阶段,可以提供我们更多选择,发挥我们的长处。”

    “社会大学就是我的选择,我的长处就是打架!”他固执的说。

    “你死性不改!”须臾,真真叹了口气又说:“唉!力游,很多人一辈子庸庸碌碌的生活,从来就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那是因为他们经济的压力和现实的环境逼得无法做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像我我喜欢画画、喜欢艺术,却时常感到天分不够。我不喜欢老爸推拿的功夫,老爸却说我有天分,所以我知道,每个人对掌握自己的未来都有许多无可奈何。

    “而你——你是个幸运的臭男人。阿清说,你小时候比你哥哥还要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是个爱逃学的天才。的天才。你拥有很多很多东西,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除了打架这样的长处以外,一定远有许多你自己不知道的才能,你不去找出来,每天在声色场所里混,不觉得只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吗?”

    展力游回过头,沉着冷静地看着真真,脑海里重复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认真地思考着。

    “也许,我真的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我习惯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和别人。在还没有遇见你以前,我就像一个愤世嫉俗的失败者,看不惯所有的人,讨厌所有的事。现在我应该听你的话,张开另一双眼睛,用心看到自己——”他看了看自己修长的大手,除了打人有用以外,应该还可以做做其他事。

    两人凝视了许久后,真真微笑,温柔的说:“这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听你说人话。从前我老是骂你,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你的另一面,其实,我很感谢你为我付出——”

    “好了!别这样看我!刚刚我说过,我为你付出的,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展力游打断了她的话,就怕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的心脏会受不了。她很少对他这样的温言软语,他害怕她只是想再次拒绝他。

    顾真真挑起眉。“怎么讨?我已经煮面给你——”

    “这样讨!”

    展力游扬起眉,推开椅子,趁真真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迅速靠近她,一手揽住她的颈项,用他热情丰润的唇打断了她的话。

    那小小的餐桌原本是个障碍,现在却成了展力游的助力。他就在厨房的桌子上吻了她。

    她屏住呼吸,全身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动弹不得,只能躺在他的怀抱里。

    他的舌头越来越大胆,连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搜寻、探索。她的呻吟声不断送出喉咙,连自己都分不清是抗拒还是享受。她想推开他的胸膛,却被他揽得更紧,直到他的唇转战到她的耳际时,她才有办法大口呼吸、大口喘息。

    “停止”

    “不可能,停不了——”他用坚定的口吻,在她的耳边低语。

    他的声音像是不可抗拒的指令,令她的身体渐渐屈服,声音显得微不足道。“力游”

    展力游抱起她的身体,粗糙的下巴轻轻刷过她细腻的皮肤。他一次比一次还深情火热的亲吻着她,她迷惑和惊慌的眼神在他的亲吻下消失无踪。

    真真紧揽着他宽阔的肩膀,原本推拒的姿态变成了攀伏的力量。他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她的衣服微敞,露出了小肮。她的体温热烫,肌肤细腻如婴儿般,她的腰是如此的细小,身上的味道像极了清晨的花香

    展力游吻住她,感到全身的血液全冲到脑门,必须找到纾解的方向。

    他抱着她小心地绕过椅子、客厅的桌子,他知道真真的卧室在哪里,正朝着那方向前进——

    “诺贝尔,你怎么挡在门外?你想进去找老大吗?不要碰我的西装长裤,我刚刚才洗过的——诺贝尔!不要趴过来——你疯了!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我是男的耶——”

    前门庭院突然传来阿清的声音,他想进来,没想到诺贝尔朝他扑过来,使他几乎站不稳脚步。

    诺贝尔对着阿清猛跳,不愿轻易让阿清走进客厅,好像在替主人争取包多的时间。

    真真一阵惶,开始慌乱挣扎。

    展力游一时间没看到低矮的小沙发椅,一不小心,两个人双双跌到了长沙发上。

    两声惨叫。

    十秒后——

    “诺贝尔这么老了也会思春啊——搞错对象了!”

    阿清自言自语的推开门,走到客厅,映入眼帘的是在画架前正襟危坐的顾真真。

    “啊!真真姨,你画我们老大画好了啊!”阿清兴奋的走上前。

    “咳,快好快好了!”真真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但却发现拿着炭笔的手还在颤抖,急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画具。

    “为什么你们的同学们没有人画我呢!我摆的姿势也很不错啊!”阿清歪着头,欣赏着画作。

    “怎么没有,我知道有几个男同学画你啊!”真真安慰着他。

    “还不是坐在我前面的那几个,我挡着老大,他们不画我都不行。真真姨,你知道吗?让男人看我看得那么仔细,怪怪的!都是老大,没想到他这么没胆脱个衣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阿清小声的对真真抱怨,就怕老大听见。

    “阿清!你到底来这里干么?”展力游整个人埋在沙发上,满脸杀气的问。

    阿清被展力游的声音吓住,赶紧大声报告:“是大老板要我来找你的。他说卡拉ok这几个晚上都有人来闹场,他要你多调些人手。还有今天晚上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听说对‘花城’很有兴趣,所以这几天我们要小心,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

    “老爸想要转手‘花城’!我怎么都不知道!”展力游坐起身,诧异的问。

    “嗯!我今天才知道的,所以大老板想见你,听听你的意见,顺便一起接待这个客人。”

    “我知道了!我老爸现在人在哪里?”展力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全身的衣衫不整,连前襟的扣子都只有意思意思地扣上一个。

    “在酒吧的等你。”阿清回答,但心里却感到狐疑,真真姨的头发也是惨不忍睹,怎么好好的画个画,两个人像是打了一场架一样?

    “老大,人体写生应该是很静态、很有气质的活动,你们怎么一-”阿清左看右看他们俩。

    两人心里有鬼,都默不作声。

    “刚刚你们在做什么啊?”阿清不解的问。

    “关你屁事!”展力游胀红了脸怒气冲冲。

    “我刚刚在运动!你看——画图画太久,手脚有点不灵活,所以我做做运动凋适一下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真真甩着手脚,不停地在原地跳跃。

    阿清和展力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滑稽的动作、不自在的举止,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展力游忍不住将头埋在掌心里,不忍卒睹。

    阿清正经八百的举起手。“真真姨,对不起,打断一下你做运动。我要老实说,你的脖子上都是红色的吻痕,如果不想让善善阿姨和美美阿姨知道,最好穿件套头的衣服,因为那个痕迹要一个星期才会消失。还有,要做运动前,最好穿上鞋子,不然脚会受伤。”

    又转头对展力游说:“老大!我看我还是先带你回家换衣服,你身上的衬衫绉了,几个钮扣也掉了,好像很激烈喔——还有你们要做那件事的话,最好不要在家里,因为太多人出出入入的,会破坏情调、打断高潮,还兼得内伤呢!”阿清在声色场所工作,什么样的情色男女没见过!他们一个眼神,——个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好了——废话这么多!我们闪人了!”

    展力游红着脸,知道瞒不住,一手搭着阿清的肩膀,开始请教这位调情高手。

    “阿清,我看还是你提供一些资料给我,看哪里适合两人独处,不会有不识相的人打扰。”展力游殷勤地替阿清开门,两人一同走出顾家客厅。

    “地方可多了——看是要心灵交流的地方,还是眉目传情的地方,还是打近身肉搏战的地方,还是心灵和肉体水乳交融的地方”阿清暖昧的形容。

    “你真低级!”

    “老大,我们都是男人,你就不要再客气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我只想知道哪里你不会出现!”展力游想到这里就生气。

    “不然这样好了,老大,下一次你让诺贝尔在门口守着,这样我就知道闲人勿进,我会和诺贝尔一起替你守门。如果我找不到诺贝尔的话,那就表示你和诺贝尔在一起,坚忍不拔、毋忘再举的独守空闺”

    “他妈的!什么不拔、再举的?你真恶心,我拜托你别滥用成语好不好?”

    “还不是跟你学的——”

    真真愣愣地看着展力游和阿清的身影消失在庭院的门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进房间。在镜子前,小心地检视脖子上大大小小深浅不同的红色印记。

    “展力游!你真是可恶——”

    她嘴里咒骂着;心里却充满着甜蜜的滋味。

    抬头瞥见书桌前还有一封没有寄出去的信,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相思之情。

    杨轾远,这个名字其实在两年前就离开她了,她却傻傻地禁锢在自己筑起的高墙里面,浑浑噩噩的守了两年:

    想到这里,心还是隐隐作痛,是——种被欺骗、被愚弄的痛。

    她紧紧按着热烫的颈项,那一块块的红色印记是展力游的热情。她心情狂乱,虽然很想接受力游的感情,可是只要想到杨轾远是他哥哥,心里就无法坦然接受。

    这种焦躁不安逐渐扩大、再扩大——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什么时候才会消失。

    展力游说,他把心给她了!

    她只感到茫然困惑,爱情来了,却没有预料中快乐,只有一种怕又会失去的恐惧。想到这里,郁闷的心情就像黑云一样,缓缓笼罩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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