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5)
按理来说,前来参加拜师大会的人们一般都有一定的弟子,有的家境富裕者在家就用不少灵药为自己开了气府。
但虞承青此时根本没有底子,哪怕有上一世记忆也不过是一些理论知识,此时察觉到欧阳掣的剑气之时,那柄重剑距离他只剩一米距离。
傅聆确实没有料到欧阳掣竟然会拔剑朝一个十五六岁没有开气府的少年动手,当即暗骂一声,将手中茶杯甩了出去。
茶杯打在重剑上,发出一声清脆声音,随即被剑气震成齑粉。茶水飞溅,在半空中形成一道水幕,硬生生挡住了那把重剑。
好在欧阳掣仅仅用了一成灵力,挡住他的攻击不算困难。傅聆松一口气,朝欧阳掣道:“师兄,你朝一个孩子动手?”
欧阳掣挠了挠头,笑道:“这不是看看他是否如你所说……”
四周已经开始乱了,有还沉浸在傅聆面容上的,有猜忌虞承青与傅聆还有欧阳掣三人之间的关系的,也有人怀疑傅聆与欧阳掣之间的关系的——敢这么对北斗门掌门说话,怕不是……
傅聆不管那群人说什么,直接站起身朝欧阳掣道:“此人确实根骨奇佳,倘若师兄你愿意便将他收入门下,日后多加教养,必定是个奇才……没有什么事,我便先离座了。方才收了一名弟子,我去看看他。”
虞承青看到傅聆要走,当即急了,躲开欧阳掣伸过来的手,对傅聆大声道:“不知道仙师如何看我,竟然连给我一个机会都不肯。还是仙师收那名弟子,只是出于私心?”
周围又有人小声议论道:“确实,那个叫岳钰的连试炼都没有参加……”
提及岳钰,傅聆当即站住脚,猛地转过身,看向虞承青,缓缓道:“你说什么?”
虞承青不明白他自己究竟在争什么。
黑无常说的只是他要助傅聆渡过黑白劫,并没有说必须要拜傅聆为师。
可是虞承青就像脑袋坏了一样,非要死磕傅聆这一个师父。
他看到傅聆转过身的时候,甚至有一些小小的欣喜。
这个举动仿佛在验证他心中的猜想一般。
看,傅聆不只为岳钰转身。
可是傅聆脾气不好也是出了名的。
那双眼睛那么好看,此时却染上了一些恼怒。
虞承青觉得他自己一定说到了傅聆心坎上。
傅聆还是喜欢岳钰,他连自己一眼都不看,嘴上说着他“根骨奇佳”,转头就要将他送给别人。
虞承青朝傅聆一字一句道:“我要拜傅仙师为师。”
欧阳掣:我觉得我好多余。
傅聆挑起一边眉毛,撩起袍角跃下观战台,向虞承青走来:“你凭什么觉得,我必须要收你为徒?”
“你说的,”虞承青抬起头仰视他,“你说我根骨奇佳。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收我?”
傅聆“嘶”了一声,心道你上一世在我门下不也是过了将近五年年才入门,但对于剑修造诣极高。
……但是这些他能说吗?当然不能。
傅聆道:“这里只有一个师父,那就是北斗门掌门欧阳掣,我不过一个小小器修,教不了你那么多。”
可怜七尺大汉欧阳掣站在一旁,对虞承青道:“你拜入我门下,平时也能去傅仙师门课旁听……”
虞承青道:“我的师父只有一个,那就是傅聆。”
安婳也过来了,粉色的裙袍随风摇曳,将瓜皮一扔又是个美人。凑到欧阳掣耳边道:“我看这个小孩似乎对师弟有执念啊,他们二人认识?”
其实欧阳掣也并不确定,前几日他才听到傅聆在他旁边提到这个少年,说出来的话也是向他推荐此人的。再往前时,傅聆根本就没有说过自己认识一个小孩子。
更何况,不过十五六岁少年,哪有那么长的时间去认识经常宅在屋中摆弄器具的傅聆的?
欧阳掣还想劝虞承青拜入自己门下,却发现这少年眼眶红了。
安婳“哦呦”一声,嘴角咧到了耳朵边,从侍童盘中又端来了一块瓜,打算呆在这里看戏,完全融入了群众,还时不时打听这名能让掌门师兄下场的少年是什么身份。
欧阳掣看周围议论声音逐渐开始变大,觉得再这么胡闹下去场面便不可收拾了,只好想了个损人的办法。
他取来一块傅聆门徒的玉令,递在虞承青手中,道:“我给你七日时间,倘若七日之内傅仙师还不肯收你,那便来我门下。”
说完这话,欧阳掣在心中为自己哭了两秒,只觉自己为了个良才实在是低声下气了。
师弟眼光绝不会错,欧阳掣敢信任傅聆。
但欧阳掣其实很疑惑:明明前几日傅聆是用自己的外貌去救的这个少年,那么为什么这个少年执着于拜傅聆为师,而不是自己呢?
他并不知道这两位都是重生来的,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想要把责任推给他,另一个想去争宠。
且说傅聆此人,离了观战台便匆匆赶去分门去了。
器修分门冷清十分,就连扫地的弟子们也不怎么经常停留在这里,又由于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容貌,不少弟子们都堵在门口,看到他赶过来,便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傅聆心中烦躁,看到众弟子堵在门口,当即更加恼怒,道:“都散了!”
一众弟子皆被他这么一吼,纷纷散去,有胆大的弟子还趁机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聆走进门中,朝门踹了一脚,转过身便看到岳钰与解辛。
岳钰一脸呆滞,盯着傅聆的脸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慌忙低下头拱手道:“师父!”
谁看到傅聆那张脸都要呆滞一下,傅聆厌烦那群人的行动,看起来全然是做作讨好行为。此时看到岳钰低着头,两个耳朵皆是红透了,不用多想就能够想到他此时满脸通红。
旁人如此直视傅聆,只怕要被他送到演武场。可此时傅聆却全然没有羞恼感觉,他快步走过去,又清了清嗓子,道:“起来吧,从今往后,你我二人互为师徒。学海无涯,日后多多指教。”
岳钰脑袋更低了:“弟子不敢……”
解辛在一旁笑道:“仙师要你起来便起来了,不必害怕。虽说仙师脾气差了点,但对身旁人还是很不错的。”
这句话原本说起来没有什么感觉,解辛不过想表达傅聆刀子嘴豆腐心,进了傅聆耳中“身旁人”这三字便变了味。
傅聆一手握拳放在嘴边,装模作样道:“我、我先去……去看看收徒大会结束了没有……”
此时收徒大会自然不可能结束,傅聆完全只是因为他害羞了落荒而逃而已。
飘飘然走出去,傅聆便看到一道身影走在路上。
那身影实在太过熟悉,平时过来扫地的弟子们皆是五大三粗的男弟子,因此傅聆一眼便看出他不是门派弟子。误以为是哪家的弟子走错了路进来了,便向前走去。
“你……”傅聆走过去,细细眯了眼睛,当即道,“怎么又是你?!”
虞承青握着玉令,道:“欧阳掌门将玉令给了我,允许我来拜你为师。”说到此处,他又顿了顿,“如果七日你仍旧不肯收我为徒,那我便拜入欧阳掌门门下……”
其实退一步讲,哪怕他拜入欧阳掣门下,也仍旧能够盯着傅聆,傅聆发生什么事他也会知道。
但是虞承青还是想赌一把,赌一把傅聆究竟心不心软。
说罢,他摊开手掌,一块刻着蓝鹤的玉令躺在他掌心中。
傅聆心中郁闷,心道你小子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他对虞承青道:“随便你。”
剩下的几日,收徒大会终于完成了,玉雀台被傅聆收回,化作了一个小物件,躺在傅聆书房的一个小格子中。
岳钰开始接触器修心法《天悟心法》,此书虽然是入门基础必修,但书如其名,能不能参悟透彻,要看心性与悟性了。
虞承青日日都守在门外,傅聆一出门便能看到他。心中难免不忍:习剑的好苗子,怎么就总是想不开非要在他这里闹呢?欧阳师兄不好吗?剑修,那可是谁都崇拜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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