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盒中的(2/5)
2
“你看那个云好像小提琴！”间宫并没有去听有贺说了什么，刚刚他就转移了注意力。
间宫在日本各处举行着演出，有贺说，“没有办法每场都到，对不起。”
说不清楚是如何在一起的了，在大学最后一年的开头，有贺去剧场看间宫的演出，被那动听的琴声所打动。演出结束后他去往后台见到人了便忍不住将人拥入怀中。
有贺总是会在周三带着巧克力在间宫练习的时候进入音乐教室，巧克力是间宫很喜欢的甜食。
5
巧克力入嘴总是带着苦涩，但是却包含着甜味刺激味蕾。间宫觉得就像他对有贺的感情一样，苦于说不出口，甜于他们还能天天呆在一起。
“嗯。”
刚出国那一年，电话短信接连不断的来往着；第二年电话和短信都变少了，忙碌得连休息时间都少得可怜，见缝插针地打电话；第三年慢慢的就不再联系了……
间宫的尸体没有被找到，受伤人员的名单上也没有他的名字，间宫在爆炸中消失了。＊
间宫的每一场演出都有一个空位，这是熟悉他演出的人都知道的，那个位置是何人的位，是为何而留，间宫从未解释过，也不曾有人真正严肃地问过他。
4
有贺没有回抱间宫，他怕触碰到的人并不存在，怕那人一碰就碎。
他们工作都很忙，一个加班，一个忙演出，时间很难凑到一块去，但他们两都使劲挤出了那么些时间互相陪伴。
毕业他们直接就同居了，因为有贺的一句“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是你啊，间宫星廉。”有贺直直的望着间宫。
只不过有时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间宫就被有贺压在床上，使得间宫第二天不得不顶着太阳穿上小高领出门。
有贺第一次见到间宫是在十八岁，他的大学生活第一天就见到了间宫。
“嗯。”
最后是间宫伸手拍了拍有贺的肩说，“不哭了不哭了。”有贺才糊了一把脸红着眼说，“没哭。”
即使没有办法每场都到，却每场都有为有贺留好位置。
间宫的视线变得模糊，一幕幕的回忆出现在脑海中，他想这大概就是死前会出现的走马灯吧。
“有贺，你还好吗？”间宫坐在树下问道。
不自觉湿润的眼眶，翻着酸的鼻梁，有贺有些说不出话来。
“够了，有贺，这样的爆炸间宫……”
“工作上还好吗？”
“之前也有提过的重要的人，间宫先生，我找到了和母亲一样重要的人。”有贺的语气很严肃。
“对不起。”有贺的声音有些鼻音，眼泪挂在眼角，堆积到一定程度，顺着脸颊向下流去。
有贺可以一整天都对着电脑研究他的程序，间宫可以一整天在琴房里反复练习。到了夜晚他们会不约而同的到教学楼楼下，然后并肩走着决定今天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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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吧。”有贺站在便利店门口吃着热饭团，漫不经心的约着人。
“住手吧，有贺。”悠里也是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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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专业，却被所谓各专业的床位紧凑分配到了一间房。
6
出国深造这件事情间宫和有贺谈了不下十次，次次都谈崩。
那部电影很好看，不过对于间宫来说有些吓人了，间宫当晚就做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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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一定还在等我……”那副失了魂的模样，有贺在失去母亲之后又一次出现。
＊我只是听说过重大火灾和爆炸事件的高温足够让人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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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贺轻轻应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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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樱花还是那么的好看。”
他们谈了近二十次，终于有贺撒了手，间宫也不再拉着。
又过了两年，间宫成名归来，世界巡演的海报贴在了日本好几个车站口，巡演的最后一站就是日本。
那天晚上他们在剧院与学校之间徘徊了许久，最后他们决定买两张零点的首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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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每次演出一样，那个位置的票被间宫用信封封好，只是这次他寄出了。他把从出国以来的所有演出的这个空位的票都整理好，包括这次世界巡演的票都一起打包进礼盒，然后他提笔写了封信一起寄出。
悠里扶住了有贺：“走吧。”
这段恋情好像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说明过，没有头也没有尾。
“不，我得去找他……”有贺甩开白崎的手，又往废墟深处去。
每次间宫都会捧着有贺的脸，然后给他一个很温柔的吻，通常这样的亲呢最后会变成擦枪走火，可谁也没介意过。
间宫总是喜欢在放学后一个人呆在音乐教室练琴，练习比赛的特定曲目和自己喜欢的曲子，比赛前的那个星期几乎都会练到夜幕降临才肯回家。
有贺抱着间宫的力气很大，抱得很紧，像是要把人捏碎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那仅有一次的邀约，在间宫的世界里留下一抹色彩。
有贺突然坐起，望向了眼前的人，“嗯。”
“好啊，看哪部电影好？”间宫将不常用的眼镜摘掉收起，睁大了眼睛看了眼有贺。
间宫在情爱之时是将自己全权交给了有贺，就算是有贺在他不应期不放过他，小小地欺负他，他也不说半句怨言，他完全信任有贺，所以放心有贺对自己做的一切，他也很享受有贺带给他的情爱。
8
那天的对话结果不了了之。
信里说，“十年了，我们结婚吧。”
公园里人少得可怜，有贺躺在樱花树下盯着那粉嫩的花。
“那天你有去现场吧？”
9
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带走了不少生命，街上的气氛不像平时那样的热闹，好几处人家在举行着葬礼，人们悲伤地哭泣着。
今年的樱花开得很好。
一开始是因为谈着谈着就流着泪吻到了一起；后来是因为他们都舍不得彼此；最后间宫想留下，有贺却要他走。
“对不起。”有贺的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泪水湿润了袖子，喃喃自语着。
“那为什么没有找到我呢？”间宫突然向前抱住了有贺，开口问道。
手臂被人拉住，有贺回过头去看见的是白崎，眼神又一次暗淡下去，不是……
“间宫！”有贺在废墟中奔跑着，叫喊着间宫，渴望获得一个回应，他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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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间宫将头望向窗外。
日本站的最后一场演出，那个空位终于出现了一个人，手持一封信和一张票，坐在台下听着琴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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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宫忙着演出早出晚归，有贺忙着最新的工作加班加点的到深夜。经常会出现早上间宫要出门了有贺才刚睡下没多久；有时也会出现有贺加班回家看见间宫在沙发上坐着睡着了，间宫会在被有贺轻轻抱起之后朦胧着双眼道，“我不小心睡着了”，还送上一个软糯糯的吻；偶尔也会出现间宫回家在楼下碰见刚好回来的有贺，他们会互相拥抱然后牵着手一起回家；还有少有的几次是间宫回家之后看见有贺在厨房忙活晚餐……
“好啊，”间宫提起琴箱准备离去，“那周末见。”
失去了意识，等不及救援的到来，他倒在了废墟中。
“抱歉。”白崎跟上去了敲晕了毫无防备的有贺，不论是作为友人还是作为警官他都有义务将有贺带走。
“嗯。”
像是刻录人这一生的光盘，那瓶还有温度的咖啡闯入间宫的脑袋。
地上躺着的人已是逝去之人，有贺小心翼翼的去翻动那些人，他害怕这之中有自己熟悉的面孔，更害怕连这些人中都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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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场面不算浪漫，甚至普通得不行，在宿舍里各自都只是一句“你好”为开头的自我介绍。
其实我也找到了，重要的人，早就找到了，是你啊。
在黑暗中总是很顺其自然，像是拿爆米花的手碰在一起后弹开又很快的牵到一起去，之后的一切变得合情合理。
有贺不知道自己今天看了几具尸体，这里的温度让他出汗，他去搬动那些残壁，祈求这底下还有活着的人，祈求能找到间宫。
这没什么好对不起，间宫很理解有贺的繁忙，他忙起来也很难顾及有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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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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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了，那重要的人的名字。
“那就看昨天上映那部科幻片好了。”有贺直视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着实好看，能让有贺一次次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