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公主和新帝(6/8)

    大小姐积威甚重,果然没人再笑出声了。

    谢助教讷讷道,“大小姐收收神通吧。”

    郡王世子也讷讷道,“大小姐饶命啊!”

    然而她管得住学堂里的哗笑,却管不住这群小萝卜头回家打小报告。

    当夜回府,阿耶掖着玉板,端雅地坐在圈椅里,连注香膏的兰釭都撤下了。李寰清碾着脚尖,左看看右看看,只觉毛骨悚然,难道她往太傅书案放蚱蜢的事被发现了?

    不可能吧!

    阿耶将鹦鹉杯一放,刚要开口,“你……”

    常言道先声夺人,一方的气势上去了,另一方便会下意识地衰减,此消彼长,正是世间恒定的道理。

    李寰清一pgu坐下来,猢狲似的在地上翻滚,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不管!”

    国公被她的不要脸震住了,一腔怒火霎时销歇得无影无踪,不禁有些迟疑,这真的是他的闺nv吗?会不会是当年抱错了?野猴子似的,不知随了谁!

    这样一想,悲从心起,真是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好半晌,国公才敲了敲桌案,冷声道,“起来。”

    她用手背抹了抹泪花,不打自招地狡辩,“我没有在太傅书案上放虫子!不许打我!”

    “我打过你吗?”

    他略过前半截,很有些匪夷所思,“我看你真是pgu痒了。”

    一听不是为这事儿,李寰清就有了无限的底气,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那——”

    这点功夫,阿娘也差不多该过来了。

    要说正事了,阿耶却忽地停了一停。他闭口不言,半张脸映在轩窗的琉璃片里,似乎是举棋不定,又像是默然饮恨,半垂眼睑,y鸷刻毒地盯着地上那幅如意吉祥纹的地毯。

    她自记事起便没见过阿耶这副模样,顿时拿不准主意,掖着袖子,怯怯往后一站。

    他这才惊醒,懊恼地捏了捏额角,注目喃喃道,“不怪你……阿灯,不怪你。”

    于是,在这一夜,十岁的李寰清伤心地发现,阿耶对她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她忽然没来由地生了闷气,也问李意卿,“你对我藏了秘密吗?”

    李意卿摇头,调开视线,不去看她的眼睛,手掌也放开了,慢吞吞道,“你没有来这里的时候,他们说我是吃人的妖怪,拿石头和树枝砸我,让我滚出去。”

    “我从水里逃走了。”

    李寰清睁大眼睛,一gu怒火油然而生,浩浩荡荡地烧到心口,这也太坏了吧!她平生做过最坏的事,也只是在太傅书案上放蚱蜢而已!

    她重复了好几个“气si我了”,看起来实在气得不轻,左手攥成拳头,用力砸了砸手心,“下次他们欺负你,你就、你就……”

    她本想说“你就吃了他们”,好在临出声时悬崖勒马,“……你就欺负回去。”

    帐幄上环着一圈珠箔,光焰凉凉地照过来,不知何时,那盏雕琢成莲花样子的铜灯又安静地燃烧起来了。什么糟心玩意,它不会一开始就是坏的吧?

    李寰清怒火大炽,暗暗给诓骗她一千两白银的方士记上一笔。

    方士没有说谎,倘若她遣人下山察访,便会发现清凉山近十五年来,有十来个樵夫和猎户在此绝迹,还有五六名不足十二岁的孩童,同样骨殖无踪。

    可人往往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以后我来保护你。”她收了满肚子的气恼,一字一句说。

    郑重而天真,真诚而无知。

    他低下头,闭上眼,眼珠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睑轻轻地震颤。

    她终于是我的了,他想。

    她的声音模糊而冰凉,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传来,“为什么不说话?”

    左边的窗下有一片碧绿的苇塘,一只蛙子叫唤,转瞬之间,又有千万只唱和。

    很偶尔的时候,她站在山上的野荷塘里,潭水淹没膝盖,会生出一种奇妙的感应:野荷塘里有什么东西在喊着她的名字。

    像晒g的衣裳回cha0,像雨花浸sh罗袜,像溺尸的头发缠绕,每次她回头一望,李意卿都站在不远处,野荷花谢尽的地方。

    这里的荷花很早以前就枯si,是一片落索的si潭水,据说曾有水鬼出没,无人为他替si,十几年来困于荷塘,枯萎的荷花梗穿破荷叶,叶片涂了乌黑的髹漆,一片片浮泛,衬在他雪白的面颊上,与阿耶书房那只细洁的象牙观音并无二致。

    你是水鬼吗?她提着木屐淌水过去,问他。

    林间有冷冽的晚香玉的味道,他温顺地垂着眉眼,不发一言。

    离近了看,他似乎在哭。

    落泪无声,竟然令她心头一痛,光y如电,潭水寂寞,水鬼不停地将活人拉落水底,或许只是因为千万年来萍飘蓬转的落寞。

    他颊边悬着的那滴泪水,慢慢地滑落下来,李寰清伸手接住了,很冷。她问这个美丽的水鬼,你想找的人,找到了吗?

    水鬼是不会说话的,所以他还是不言不语。

    si去的潭水会替他回答,她也会替他回答。

    朱漆的木屐伶仃地摆在岸上,青烟下沉,木屐的主人挽起裙摆,从这一端,一步一步,走向另一端。寒冷的潭水淹过头顶,她消失在了野荷塘深处。

    出道很久的nv明星,童星出道,曾经火遍大江南北,现在过了h金时代,已经不太吃香了。

    最近nv明星在考虑未来转行做经纪人,娱乐圈人才辈出,她做经纪人也不算丢脸,毕竟人还是要吃饭……但她还是很怀念荧幕,决定息影前再混一年。

    某日大粉探班,nv明星在太yan伞下补妆,她没有什么粉,看过她辉煌时代的都是老一辈的人了。于是漫不经心地对镜搽着口红,这时旁边有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来,“是……是宣nv士吗?”

    她扭头一看,感到惊奇,原来还有年轻人知道她啊?

    年轻人戴着口罩,灰se连帽衫将他裹得很朴素,刘海蓬松,看不清完整样貌,只有一双狭长的绿眼睛明亮剔透。

    他很高兴,隔着栏杆和她说话,说他是她的铁杆粉丝,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她的电影;愁看玉镜台的宿问愁,小戎的兰髓,他都很喜欢。曾经花一个大学暑假的功夫,将她的全部出场剪成cut,从零开始学写电影拉片,只他一人持有,揣摩她那时的心情,感同身受,日夜欣赏。

    说到这儿,nv明星已经大感不对,讪笑一声掸了掸烟灰,说:“探班时间结束,我要回去上工了。你好好读书。”

    年轻人很懂事地应了一声,最后扯下口罩,抬起脸,羞涩地朝她微笑。

    nv明星随手碾灭ch0u了一半的香烟,心中血cha0翻涌,分不清是惊愕还是奇异,轻声细语地问他,“最近没排档期吗?”

    年轻的影帝说:“有,我推了。”

    他说完略顿了下,重新戴好口罩,遮住那张漂亮的脸,望过来的眼神殷切而盈满哀求:“姐姐,可以让我请你吃饭吗?”

    nv明星艺名宣泻春,千禧年时正值事业高峰,拍了无数经典影片,她那时候眉形锋利,极像磨利的箭簇伏在面颊,这时的宣泻春是权倾朝野的厂臣。

    后来她才学会醉看秋花的愁婉,雨夜里闲敲棋子,捻起一朵浮在半空的灯花,搓过引线,旋飞着散出窗外。

    宣泻春是一九三一年寂寞的yan鬼。

    她的眼眉在升腾蓬散的烟气中模糊不清,瞥向人群的每一眼,透过千万重银幕,被时间过滤后更显失真,却依旧让他神魂颠倒,日夜相思。

    每个夜晚他都看着照片里的宣泻春,看愁看玉镜台的宿大人,看小戎的兰髓小君。

    春光投覆冰湖,兰髓投湖自尽。

    深檀弥散雪尘,宿问愁引刀自绝。

    他为有情人而哭,为什么她总是得不到好的结局?一个人的si,难道是可以被把玩的么?

    他在每个梦里与她相会,交颈连缠,醒来又觉惆怅,幽怨无边无际,他住在三楼,新绽的桂花涌进窗户,每一朵都曾与宣泻春相关。他暗暗想象,想象这是她最ai的花。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

    “我叫师照神,”男孩稍稍红了脸,“好巧。”

    宣泻春浑身不得劲,“只是吃饭?”

    师照神嗯了一声,不敢抬头看她,只能寄托于助理的效率。

    他盯着宣泻春搭在皮包锁扣上的手指,粉红的甲油,涂了薄薄一层,有春的韵味。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也很漂亮,她会不会喜欢呢?这样想着,指尖合进指隙,快要缠成纠结的毛线球。

    宣nv士早年那么火,追求她的男人肯定也如过江之鲫,什么霸总什么鲜r0u什么影帝什么歌神,连外国人都有。

    这可是千禧年时的万人白月光啊……谈过都分了,宣nv士提的,也没谈婚论嫁,她对此嗤之以鼻,什么情啊ai啊都是虚的。

    后来很自然就过气了,没有y谋论,没有雪藏和打压,有人千方百计来复合,宣nv士0了0鼻子,避着走。

    师同学要请偶像吃饭,很激动,挖空心思做了造型挑了高定,妆造美得不可方物,宣nv士穿着旧衬衫就来了,为表敬意,只是打了底妆,涂了口红。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那么美,微笑的时候美,颦眉的时候也美,眉目间有愁杀春风的味道,大概这就是岁月从不败美人吧?

    师照神光顾着偷看,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红酒喝了很多。结完账反倒是他醉了,宣nv士早年练过酒量,力能扛鼎,网上找了代驾,又扶他进公寓,给他掖好被子,有点儿郁卒。

    整个房间,满墙壁贴着洗出来的剧照,老报纸剪下来的抓拍,高清修复的剧组花絮,都是同一个人。

    哇这小子好像是真喜欢老娘啊,宣nv士得意洋洋。师照神这时睁开眼睛,醒了,有点怔然,拽住她的袖子往自己这边扯,爬过去猫在她怀里。

    你又进我的梦里了,他轻声叫人名字,兰髓?

    宣nv士哭笑不得,心想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兰髓啊?

    我今天看见你了,只是不敢叫你名字……他还在说,求你,就让我叫你兰髓吧。

    宣泻春回味了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压在他身上,两个人都往床上覆过去。迎面撞上那张十分风情的脸,他先是懵懂,然后欣然,叫了一声“兰髓”,冰凉的发丝垂下来,像捕蝇的笼草,展开千层万层,将他锁在里面。

    兰髓抵住他的额头,她刚从银幕里走出,身上还带有京尘cha0凉的雨汽。

    春雨翻涌瓢泼,挥下无数苍银的珠髓,千丈红尘轰然而起,倾颓无数琉璃瓦,只差一条裂缝便能交颈。

    兰髓道:“就当是一场梦吧。”

    宣泻春在网上找床伴,结果找到了她的大粉霸总27岁,痛苦地sheny1n一声,还是没办法地接受了。

    霸总虽然是处男但很会做,还是情人酒店,床头有固定的镣铐,里面铺着天鹅绒。

    宣泻春被捆住手腕,一直在发抖,膝盖都是粉红的……他一直想和她亲亲,宣泻春不肯,一直躲,最后霸总放弃了,只是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事后给她做清理,宣泻春在浴缸里接到导演25岁电话,痛苦地sheny1n第二声,爬起来穿衣服准备上工。霸总按住她吹头发,直到吹出蓬松丰盈的波浪卷,轻声嘱咐要联系我,然后才放她走了。

    宣泻春急急忙忙赶到拍摄现场,穿白衬衫黑西k的导演正在看剧本,挥手叫她过来看。宣泻春腹诽他穿的b演员还演员,没有防备,靠过来低头去看。

    导演眼睛一睇,轻而易举就窥见她脖子上的吻痕,放在旁边的另一只手没收住力,把稿子抓皱了。

    小师妹出身小门小派,是最小的师妹。

    年幼时北地闹饥荒,家里养不起这么多张吃饭的嘴巴,便把最小的孩子送进g0ng中。

    路上遇见逆贼,一伙人全si了,只剩小师妹被路过的掌门捡到,带回宗门将养着。

    宗门别的地方都不出挑,唯有一个一百岁的单灵根金丹期大师兄,在这块地皮上已经算是绝世天才,可惜是个ai剑如命的铁直男。

    还有一个刚刚筑基的二师姐,风流得yan名远播,合欢宗长老想挖墙脚,上宗的亲传弟子都想与她结道侣,师姐十分j贼,一边薅大宗羊毛一边补贴家里,养活了t弱多病的小师妹。

    小师妹,也就是nv主,根骨资质都很一般,别人能靠修行0到筑基的门槛,她只能靠堆天材地宝堆到筑基。

    等她终于筑了基,掌门一看,新筑的灵台又瘦又小,想是这辈子就止步于此了,可惜之余,打定主意要养她一辈子。

    宗门团结友好,年长的几个护短得很,除了师姐偶尔被男修士纠缠以外,就没挨过欺负。就是有人上门讨情债,也被大师兄提剑赶跑了。

    某日,靠着声名鹊起的大师兄,宗门混到两个不日便开的秘境名额。掌门乐坏了,觉着有羊毛可薅,叫人去请徒儿们来开会,小童来往几趟,只请回来一个打着哈欠的小师妹。

    掌门:?

    小师妹老老实实禀告:

    二师姐正忙着g搭上宗长老,没空去;三师兄忙着抢春耕,四师姐正闭关参悟禅法,五师兄和六师兄因为聚众斗殴被您罚了禁闭,现在只有大师兄和我有空呢。

    秘境不是好闯的,小师妹是来度假的。

    大师兄担忧她被妖兽抓走吃了,便拜托与他有旧的上宗少掌门照看一二,少掌门自然应允。

    就在大师兄离开驻扎营地,孤身探入十万山脉寻找机缘时,魔尊家的少主闻着剑修味儿寻到他俩栖身之处,从一口g枯的井里——像个t0ukui狂神经病——蹦跶了出来,口称要和少掌门b划b划。

    少掌门和少主,未来注定执掌牛耳,所谓王不见王,一山不容二少,又是两代世仇中的宿敌,见面便要拔剑。

    两人同年同月出生,都是极出挑的人物,g了整一千场架,六四开。

    少主志得意满,觉着今日状态可好,必能将此獠斩于剑下!谁知少掌门记着挚友的话,不yu与他锋芒相争。少主恼了,几番言语相迫,b得很没脾气的少掌门只得拿剑鞘和他切磋。

    不像文学气息浓厚的上宗,天生修魔的都没什么文化,魔主和小魔主都是糊涂蛋,“此獠”,还是当年上宗掌门舌战群魔,剑指魔主时的骂人话。

    少掌门神se颇为怪异,又不好告知实情,无声应下,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小师妹捧着本法术基础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少主破口大骂你拿剑鞘糊弄孤?c,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少掌门说有人看书,安分些。

    不ai听说教的少主,扭头觑了小师妹一眼,恶从胆边生,鞋尖挑了块石子就想踢过去——

    师妹解不开这道术法,疲惫地r0u了r0u额头,烦躁得来回踱步,恰好避过这颗石子儿。少掌门见状,恼怒地皱起眉尖,擒住少主手腕一扣,揍得更凶!

    两人还搁这合法斗殴,师妹踱步完了开始抠地上石子,合掌一拍,忽然开口。

    触发传承禁制了,这处洞x快要塌了。你们两个,谁是气运之子?哦,两个都是。

    少掌门反应慢了一拍:啊。

    少主俊容失se:什么时候?!

    小师妹依旧从容地盯着书看:现在。

    却说他们三人触发传承禁制,少掌门先前查验过,这里曾是上界法尊陨落之地。

    上神一朝陨落,乾坤道t自融,血r0u灵力反哺天地,遗留万年灵脉,世间沧海桑田,渐渐形成秘境。

    法尊天生神t,兵解前留下传承,非惊世之才不可受。如今他们误打误撞破了禁制,当即就要被灵力漩涡卷入法尊仙府,少掌门抛了剑鞘,立刻要拽着小师妹避开此地。

    少主见他俩要走,反手一握,若不是时机不对,也算是一出“愿得化为红绶带,许教双凤一时衔。”

    小师妹:不走吗?

    少掌门:松手!

    少主咬牙:松你爷爷个腿儿!

    洞府外,一群华服佩剑的弟子和一堆奇形怪状的魔修呜哇呜哇地冲上来——没够着离得远的少掌门,倒是够着了少主高马尾的发绳,奋力一扯!扯得少主嗷呜叫,错脚踩到少掌门雪白如新的仙履。

    冲上来拯救自家少主的魔修跟个蛮牛般,没能收住力,宽厚的x膛直直撞过来,将彼此对峙着的未来掌门、未来魔尊、未来……小师妹,一起撞进了洞开的法尊洞府!

    所有人:。

    少主站得最近,当即便受了蛮牛冲撞,口吐白沫,人事不知。

    魔主一脉虽是上古蛟龙,少年时却也和小师妹这种废柴t质没什么两样,受不住这种热情,险些原地羽化、为民除害。

    还是少掌门稳重些,见避无可避,只得将小师妹拢进怀中,还未嘱咐,已经失去了意识。

    小师妹进来却没晕。那本法术基础也被带了进来,她通读过两遍入门篇,开篇先尊上神,再书“术”的起始,任何术,都如群星逐月般围绕“法”而生。

    法尊人如其名,居昆仑仙境,掌法术源流,司御法之术,下界最早也最庞然的灵脉,便是法尊当年悲憾天地的一滴泪。

    据鸿蒙书所录,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世间所有术法的构成、纂改、废除,皆出自法尊之手,法尊弹指一挥间,千万“术”已成型。

    现在修真界所说的万家之长,不过是法尊当年未成形的芽,此世所有术道都是法尊的分流,最终皆通往昆仑上的唯一法。

    想要离开法尊洞府——或是得到传承,唯有解开唯一法。

    在此之前,她只读过术的基础篇,她要学法尊从零开始构建术法,以此破开洞府禁制,就是能解,也不知要解到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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