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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拾起之前被扫落在地的玉玺,托在掌中细细地打量。

    杨佑面如土色,死死盯着他腰间的佩剑,生恐他下一瞬就会拔剑劈向自己。

    战腾撩起眼皮,阴测测道:“你怕我?”

    杨佑一哆嗦,下意识地向后蹭去:“你……你要做什么?”

    战腾的嘴角边挂着一抹邪笑:“这还看不出来吗?自然是来要你命的啊!”

    杨佑整个身子都冰凉了,“你、你要造|反!”

    “造|反?”战腾像是听了极好笑的笑话,仰天打个哈哈。

    “我倒是想造|反!没想到你们杨家的江山这么不争气,不等我造你们的反,你们自己先完蛋了!”

    “你……你……”杨佑见他面上的凶相愈甚,怕极了。

    “早知如此,老子就该早些宰了你!”战腾吼着,“蹡踉”抽出佩剑。

    “不过,如今也不算太晚!”

    “朕是大郑天子!你敢弑君!”杨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嘶哑着嗓子高叫。

    战腾哈哈大笑:“大郑天子?算个屁!如今也只你这颗脑袋尚有些用处……”

    大殿内外,横七竖八地躺着死尸,血洗一般。

    战腾甩了甩剑刃上的血迹,阴寒道:“后宫里有一个算一个,半个活口都不留!”

    一身黑衣的常啸点头应是,又不放心道:“大公子那里……”

    战腾冷哼:“不知好歹的逆子,由他去!”

    他沉吟一瞬,又道:“你亲自带人,回王府去,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护卫好王妃和战英。孤就把他们母子的安危托付给你了!”

    常啸一凛,“王爷放心!”

    又道:“大长公主那里,王爷还要小心!”

    战腾不屑道:“她病得要死了,就算没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奈我何?”

    北郑,大长公主府。

    “含秋,可有宫中的消息传来?”杨熙面容憔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问贴身侍女。

    “殿下……”含秋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陛下来请本宫商议要事了?”杨熙急问。

    “陛下他……他……”含秋咬着嘴唇,不知该不该把那噩耗告诉重病中的大长公主。

    “到底如何了啊?你要急死本宫吗?”

    含秋心一横,“陛下他……”

    “轰隆——”

    “轰隆——”

    接连几声炮响,震耳欲聋,含秋的话也被淹没在了炮声之中。紧接着,喊杀声震天响。

    “什么声音!”杨熙慌乱失措地脱离床榻,“难道是周军……”

    “殿下!”含秋抢上前扶住她,“您还病着呢!”

    “别拦着本宫!”杨熙猛然挥开她的手臂,“这定是周军在攻城!本宫得赶紧入宫见驾……”

    “殿下!含秋哀戚一声,“陛下他……已经、已经驾崩了!”

    “你说……什么?”杨熙双目涨满血丝,难以置信。

    “是晋王!晋王他带兵冲入大内,将阖宫的人都给……”含秋再也说不下去了。

    杨熙只觉得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一黑,她栽倒在地。

    北郑都城被吴斌的先锋部队攻破。这一场攻城之战打得并不十分费力,吴斌预想的种种困难并未出现。周军和漠南人损失了一些军马,但远不似北郑这边惨烈。

    城垣残破,被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吴斌一马当先冲过护城河,踏入北郑的都城。

    郑都既破,北郑皇权也就从此成为了历史,大周江山一统近在眼前。吴斌等不及上奏折,甫一攻下城,就命人快马加鞭给宇文睿报喜。他自己则按耐着激动,带兵入城——

    杨氏皇帝还在郑都的皇宫中,城中的百姓需要安抚,凌乱的战场残局需要拾掇……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他得抓紧时间在宇文睿御驾到来之前尽可能地把这些事理顺了。

    然而,北郑皇宫前,等着他的,不是投降的杨氏皇族,而是一个身材魁梧、武将打扮的中年男子,其后侍立着一众随从,皆都乖觉地弃了兵刃,静寂无声。

    眼前情景,全不在吴斌的意料之内。他愣怔一瞬,带马上前,朗声道:“本将军乃大周天子驾前先锋官,前方何人?”

    不料,那红袍男子却将一只锦盒托到额前,高扬声音道:“大周吴成烈王讳岳之后,故相王讳仪之孙宇文庆,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于异邦二十载,终不辜负我大周先祖兵起晋阳为天下主张之果敢,不辜负太|祖皇帝开创帝业之艰辛,庆已将杨氏逆帝诛杀,连同玉玺,一并奉上我大周皇帝御前!”

    说着,眼眶通红,几乎哽咽。

    他这一番话,别说吴斌了,包括他身后的将官、军兵,连同在场的原北郑军兵都惊呆了。

    北郑人大多不知周史,那些大周的将官,尤其是世家子弟,可都是知道的——

    太|祖皇帝胞弟宇文岳,当年助太|祖起兵于晋阳,豪烈仁勇,却不幸英年早逝,太|祖感念,赠谥“吴成烈王”。宇文岳两子,长子宇文信于高祖年间谋逆,被其亲弟宇文仪大义灭亲,助高祖平息了叛乱。

    再说宇文庆,那不是宇文承吉的独生子吗?不是早年间随军出兵,战死了吗?如今冒出来的这个,他自称是宇文庆……

    有年纪大些的大周将官曾见过宇文承吉,不由得打量起这个红袍男子来——

    哎呦!别说,五官眉目之间,还真隐隐有宇文承吉的影子似的。

    吴斌端坐在马鞍上,看了看红袍男子高高托起的锦盒,那里面是北郑玉玺无疑;又垂着眼睛看向地上血淋淋的包裹,或许是那北郑小皇帝杨佑的首级。吴斌犯愁了。

    “老贼欺朕无智吗!”宇文睿怒喝,掷书信于地。

    魏顺愕然,心道:陛下之前不还好好的吗?还大赞特赞吴将军打的好仗呢。这是怎么了?

    难道,不是吴将军报喜的军报?

    他窥一眼地上的信纸,犹豫着要不要拾起来。

    “谁又惹你了?”柔婉的声音响起,已经有人俯身拾起信纸,轻拍掉上面沾染的尘土。

    “拜见太后!”魏顺脸一红,本来是自己的活儿,居然让这主儿给捡起来了,失礼,失礼!

    “阿嫂!”宇文睿从椅中站起,迎上景砚,脸上还挂着气愤的晕红色。

    景砚由着她拉着自己坐下,看了几行书信,莞尔:“郑都已破,大局定矣,这是好事啊!”

    宇文睿不开心地哼道:“砚儿还没看后面的呢!后面的才气人!”

    她不经意间唤出唯有两人独处时方有的称呼,景砚面颊登时飞红,连秉笔、侍墨也都尴尬地垂头。还是申全伶俐,以目视旁人离开,只留景砚和宇文睿二人。

    景砚的脸颊还有些烫,她嗔怪地横了宇文睿一眼,定睛细看书信内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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