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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系不是父子胜似父子,所以就只是垂头不言,一如幼年被冯三劝解读书时的模样。

    冯三就怕看到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似在听你说话,实则魂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打算一辈子这样混下去吗?”冯三恨恨道,“这些家务事小的自然可以一直为冯家做,小的受过老爷恩惠,为冯家当牛做马一辈子也没什么怨言。可小的今年已经四十五了,近来身体愈发不济,感觉大不如前,小的即使福大活到六十岁,也不过只有十来年的活头。

    十来年后,你才三十多岁,正是而立之年,若没有理家的本领,你怎么在世上立足呢?小的现在不求你成家,也深知让你娶妻是为难你,但家业你总得学着管理吧?到那时,小的不在你身边陪伴,这可怎么办呢?”说着冯三不禁悲从中来,转身默默流下泪来。

    冯渊听着冯三的话,看着他佝着身子拭泪,心里也难过起来,转念想到早上的梦,胸口愈觉憋闷,自顾恍惚起来,想起爹娘走得早,冯三一人既当爹又当妈、还要管理家里的各项事务,这么多年,的确十分劳累。按理说,四十来岁也不过是男人的壮年,他却已经在忧思自己下世后的事了。

    想自己这十几年来,读书不成,做生意不通,于事业上一事无成。冯三多年期盼的冯家下一代主人,也因为自己怕女人的毛病搁置至今。这么一想,冯渊觉得自己的头越发沉重,眼睛一酸,也不禁呜咽哭起来。

    冯三的女人估摸着冯渊差不多该吃完饭了,准备进去收拾碗筷,不想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呜呜咽咽哭声一片,吓了一跳,揭开帘子一看,发现主仆二人,一个站着提袖擦泪,一个坐着闷声直哭,她不由笑了:“这又闹哪一出?大清早的,也不嫌晦气。爷,吃饭的时候,要是闷声哭,憋一肚子气,回头积了食,肚子要疼的。”

    说完,她进去拉自己男人,嗔道:“你也是,起床的时候就把爷折腾得够呛,吓得他脸色都白了,现在怎么还来拿这些事烦他?你自己也说,来日方长,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嘛。你慢慢教,爷慢慢学,总会好起来的。”

    冯三听完这话,抹泪笑道:“你说的是,怪我心急。爷今儿个还要出门吧,先用饭,吃完出去散散心,天热在外面别玩得太过头。”

    冯渊闷闷应了,念着青云说的那个小倌,心想吃完饭快点出去看看,下午回来早些看账本。

    多情公子薄命女

    冯渊和青云进到常来的南风馆里,时候还早,馆里的客人并不多,只有一些大概是昨晚留宿未归的客人红着眼坐在大堂里吃早饭。

    他们两人一进去,早有相好的哥们赶过来招呼冯渊。

    青云站在冯渊身后,防着那些笑容猥琐的公子们上来占自家爷的便宜。

    青云跟在冯渊身边好几年了,知道自家爷根本就没有龙阳之好,那都是好事者信嘴瞎说,故意抹黑爷的。

    是,爷他是好色了些,但爷好的是美色,可不是什么男色。

    想到这里,青云叹息,爷他什么都好,性子平和、待人诚恳,就是这喜欢美人的毛病惹人愁。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这些公子们皮相好,自家那位正直温柔的爷也和他们混不到一处去呀。

    只是这些人可是实打实的兔儿爷,自家那个傻愣愣的爷哪是他们的对手啊。

    冯渊被人推着走进一间装饰华美的房间,里面站着几个面目清秀的少年,见进来人,都跑过来笑着迎接。

    冯渊落座,看朋友们一人搂着一个少年调笑吃酒,他只是笑看着,心里却惦记着青云说的那位绝世美男。

    看冯渊坐着不语,他身边的少年跪着斟好酒用双手捧过来:“爷赏脸喝一杯吧。”

    这个少年深知冯渊有些家底,平日里出手阔绰,且性情体贴不比常人,有心要在他面前奉承讨好。

    他跪着仰头笑看着冯渊,露出自己光滑精致的下巴。

    少年知道自己的下巴很美,他是特地选好这个角度的。仰头太过,会露出鼻孔,那样不仅不美而且还对客人不敬;仰头不足,客人的视线会刚好落在自己的脑门上,如此看不清秀美的五官,只能见一个木讷的额头,也不是什么美事。

    只有选好仰头的角度,才能恰巧将自己的整张脸以一个完美的姿态暴露在客人的视线里。微微仰视脸上再带点钦慕的神情,没有人能抗拒这样的自己。

    少年自信地想。

    冯渊低头望望少年的脸,眼里闪过欣赏的光。但他没有早上喝酒的习惯,所以他接过酒杯随手放在桌上,抬手叫他起来,这么个漂亮的人儿跪在地上实在是煞风景。

    少年听到周围同伴的嬉笑,心里不甘,便半跪着再递上酒笑说:“爷瞧不起奴才,连杯薄酒都不肯喝?”

    “哎呀,冯兄,人孩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喝了呗!”

    “是啊是啊,喝了吧。”

    同桌的人开始起哄。

    冯渊心里的烦躁升级。

    往日里会让自己开心的场景,现在却让他没来由地生气。

    他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是气这些靠着家里庇佑终日只知吃喝玩乐的朋友?

    还是气这位小倌不识趣?

    冯渊皱着眉,心烦意乱,早上那个梦真是毁了一天的好心情。

    跪在冯渊身边的少年惯会察言观色,见冯渊脸色不大好看,就知这酒是敬错了。

    他虽然在心里愤懑自己第一次见客就被冯渊冷落,惹得同伴看笑话,但他知道不能因一时之气得罪客人。

    更何况素昔常听人说冯渊向来待人最是温柔体贴的,今日如此行事,必有原因。

    他想想一笑,收回酒杯自己仰头一饮而尽,随之放下酒杯跟冯渊赔罪:“爷别恼,都是奴才任性,仗着爷好性儿就不知天高地厚。爷一大早就来这里,定是心里有事,不舒坦来此解闷,奴才却还赶着给您添堵,求爷大人大量,不要跟奴才计较。您恼奴才不要紧,生气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果然,此话一出,少年就见冯渊的脸色缓和,好像还带了点歉意。

    冯渊听这少年说得诚恳,而且不管不顾把错处全揽到自己身上,想他小小年纪便要看人眼色过活,也知自己的迁怒没道理,便摇头摆手叫他起来:“罢了,是我自个儿心气儿不顺,与你无干。起来说话吧,你第一次在我跟前侍候,大概还不知道,我早上不喝酒的。”

    少年低头缓缓站起身,提议道:“那喝茶可好?奴才新近得了一个泡茶的法子,爷要不要试试?”

    “哦?”冯渊本还要拒绝,他对茶水之类的并不讲究,不过人孩子都这么说了,他不想让这孩子失望,便作出感兴趣的模样笑道,“那就麻烦你泡来让我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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