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硬拉着别人陪你演偶像剧吧(1/1)
陆焉知坐上副驾关上车门,看了眼一旁的阮骞,“去百合那儿取子弹。”
他有些费力地把内衬沾上好些血的皮衣扯下来,熟悉的‘嗡嗡嗡’伴随着震动,旁边的阮骞把他手机递来。
陆焉知疼的正厉害,他拧着眉头扫了眼号码,接了电话,“说。”
“半岛别墅区那几颗行道树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专家说是浇水过多引起的叶片黄化,不需要用药。”
秘书酝酿了下,委婉的提点道,“负责绿化的工作人员会按时按量浇水,正常是不会出现叶片发黄这种情况。会不会是有好心人……额外的去给树浇水了?”
陆焉知挂了电话,直接给萧略拨了过去,“你给没给树浇水?”
萧略似乎飞奔到了一处安静不少的地点,“浇了,我每天都过去浇……”
“别浇了,别浇了!”陆焉知喊的胸口跟着疼的没招儿,音量降低了不少,“水有专门的人浇,你瞎浇它就黄了!黄了,听明白了吗?”
陆焉知照惯例不等对方说话,挂断电话,然后看向一边儿开车还一边儿往他这瞄的阮骞,“好好开车,看我干什么?”
阮骞抿了抿唇,目视前方,沉默了会儿开口问道,“你身上枪伤,萧荀打的吧?”
陆焉知连编都懒得好好编,“没有的事儿,路边小条子走火。”
说完大概自己都觉着听不下去,他靠着座椅靠背烦躁的叹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胸口,“太疼,不乐意说话。”
阮骞盯着前方平坦的公路,没有再开口。
………
次日,占城高中。
七点半,天已经黑透了,里边的学生在礼堂听完某客座教授的演讲,成群结队涌出学校大门。
阮骞靠着自己天蓝色爱车,等了好半天,才看见自己要找的那个少年。
萧略扎在人堆里属于极好认的,出众的外形,配上在这个年纪里显得突出的身高。
“嘿!”阮骞招呼了他一声。
萧略在礼堂后台帮着捡了好半天的矿泉水瓶,反复的弯腰加上感冒没好,让他有点头晕眼花,迟钝了一秒才看向阮骞,认出对方,开口打招呼,“阮先生好。”
“你就是萧荀他弟?”阮骞靠着跑车,上上下下打量萧略好几遍,最后掏出手机,“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茶全当了总治安官之后,一年头发就都白了,这十多年,他老得很快。”手机照片一张张往前划,最后那张茶全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还是年轻的模样。
萧略盯着那张照片,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
阮骞瞄着这少年反应,继续往下说,“昨天晚上。看见我们老大还有你哥萧荀了吧?”
“昨晚老大着急走,是因为你哥打了他一枪——他穿的那件皮衣还是从我身上现扒的,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穿皮衣?”
“我哥……”萧略似乎消化了好一会儿,偏头看向阮骞,“开枪打他?”
感冒导致嗓子干得难受,萧略咳了一声,追问道,“我哥为什么开枪打他?”
“我没有要挑拨你们兄弟感情的意思。”阮骞笑了一声,“陆焉知是摩诃的红心。只要他在这个位置上,就是个靶子,再加上你在里边搅,你哥迟早得冲他开第二枪,第三枪。”
“小朋友,我相信你真心喜欢老大,但他只是给你这张脸面子,才陪着你玩,你不能硬拉着别人陪你演偶像剧吧?”
说完,阮骞转回身,天蓝色跑车马力十足的跑没了影儿。
萧略站在那儿半天没挪一步,路过几个和他同班的不良少年,见萧略落单儿,打头的黄头发流里流气地搭上萧略肩膀,“哎,这不是萧略嘛,三好学生,身上带钱了没有?”
萧略心里乱得正厉害,他甩开对方的手肘,不但没说话,连个眼神都没和那黄头发对视上,迈开了脚步就往前走。
那黄毛儿见萧略折他面子,伸手扯着萧略头发将人一把拽了回来,“老子跟你说话!你拽什么啊?”
头皮被那个黄毛儿扯得很疼,萧略忽然抬了手,握住那个黄毛抓他头发的手臂,朝前一甩,将对方整个身体一百八十度从后向前甩在地上!
“咚!”
黄毛儿的身体砸在水泥地上,激地四周灰尘扑腾冒烟儿。
“老大……”
黄毛儿带来的跟班儿目瞪口呆,缓了片刻才赶快把那黄毛儿扶了起来。
“你还敢还手?”黄毛推开上来扶的人,跳起来朝着萧略扑过去发起第二次进攻。
萧略这回都没用手,直接抬腿一脚踹在人胸口,将人踹出去好几米。
这几个少年再怎么耍狠,也才十几岁,头一回见识过他们的‘老大’被一脚踹飞,登时全部老实了。
他们簇拥在倒地咳嗽不止的黄毛儿身边,瞅了眼萧略,又摇了摇黄毛儿的身体,“老大,你……你你你没事吧?”
‘老大’这个称呼反复勾起了萧略的反感,他心里焦躁,叹了口气,朝着不良少年组走了过去。
那个黄毛见萧略过来,顶着一脑袋沾了灰的黄毛,输人不输阵地抬头瞪他。
萧略面无表情的和人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摸出钱包。他掏出了里面所有零零整整的现金,然后蹲下,把钱放在了黄毛儿脚边,回答了这人问他的第一个问题,“带钱了,都在这儿。”
萧略说完,不想再管他们,他现在脑袋很沉,可肩膀上却很轻——书包刚刚落在礼堂里忘拿了。
萧略往回走,路过学校里那座大卫雕塑,忽然听见有人朝他吹口哨。
萧略偏过头,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压下心中滔天巨浪,一如往常那样笑了笑,“胭脂哥,你怎么在这?”
“你阳台窗户关着。”陆焉知靠坐在大卫雕像旁,两条长腿叠在一起伸直,手在腰后撑着雕塑石头底座,“真棒,我都不知道,你还会打架。”
“我也不是天天都挨揍。”萧略朝对方走近了一步,伸手在陆焉知胸口摸了摸,想着这里曾经被子弹打过,神色未变,“窗户关着,但是没有锁,一拉就开的。”
“瞎摸什么?”陆焉知扒开对方的手,又拧起眉,“你哥总不回家,你还敢不锁窗户?”
“没事的,除了你没人爬我的阳台。”萧略道。
陆焉知脚尖儿一点,起身站直。
萧略盯着人家风衣,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雕塑没人擦,你衣服沾上灰了。胭脂哥,你转过来,背对着我,我帮你掸。”
陆焉知背对着萧略站好,被人从上到下一顿拍,想着刚刚看见的那辆天蓝色跑车,漫不经心的问,“我好像看到阿骞的车了,就是那个大眼睛高鼻梁,乐意穿一身黑的,你有印象没?”
“有印象。”萧略说完,补充道,“我记得哪个是阮先生。今天没有见过他。”
“嗯。”陆焉知应了声,萧略拍得劲儿大,他没站稳,上半身往前一扑,双手扶在了雕塑石座上,是个后腰下凹,臀部翘起的姿势。
“抱歉……胭脂哥?”萧略停手,过来搀陆焉知。
陆焉知抬起了扶在石座上的手,翻转手掌,看了眼自己干干净净、没沾到丁点儿灰的掌心,回身照着萧略脑袋就抽了一巴掌,“雕塑上都是灰?哪有灰?憋着坏找机会揍我?”
“胭脂哥,别打,别打了……”萧略让人抽了几下才躲,“礼堂一会儿锁门了,我书包落里面还没拿。”
“那还不滚去拿。”
陆焉知停下手,夜风吹得他风衣衣摆呼啦呼啦响,他注视着萧略一路小跑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淡了些——他确实看见阮骞的车了,萧略跟他睁眼睛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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