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指控私通(1/2)

    第三十章:指控私通

    原智勇退步,腿軟一個沒走穩仰天摔倒,屁股結實砸在地上,哇哇叫疼。

    他兩聲尖叫頭回凄厲,二回淒慘,將眾人都嚇了一跳。蔡氏不及細看旁人,一眼往坐在地上的丈夫瞅去,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手,手,關節,原智勇雙手交叉,上上下下撫摸自家胳臂關節。當他確認無一處關節鬆脫,長長吐氣,喃喃自語:沒事,沒事。

    你也撞邪了?蔡氏扶腰問,這時留意原智勇身旁一抹身影。

    那人一襲孔雀藍衣,高個長腿,膚色偏白,相貌異常俊美,扎人堆裡如同鶴立雞群。

    蔡氏見了鬼一樣,撇下原智勇,蹬蹬蹬退步。

    久違了,兩位。趙野放出笑容,彎腰拉起原智勇。

    原智勇經他碰觸,彷彿教烙鐵烙著皮肉,猛烈一抖,放手!放手!

    趙野正拉著原智勇將起未起,聞言鬆開人,原智勇的屁股再一次結實砸地。

    我的屁股啊原智勇哀叫。

    相公,蔡氏在十幾步開外急喊,又瞪向趙野,你這傢伙

    趙野攤手,一臉無辜,他讓我放手。掉頭走向原婉然。

    自打兩人相識以來,原婉然見到趙野,當屬這一回最開心。

    趙野來了,她兄嫂那對披人皮的魑魅魍魎,更翻不出浪。

    隨即她又心驚,趙野性子難馴難料,萬一有意無意間,抖摟出雙夫的事怎麼辦?不由心頭慄六。

    那邊廂趙野道:小嫂子,我回來了。中規中矩,恰符叔嫂之間的禮數。

    原婉然怔愣霎時,繼而眼眶微紅趙野顧全她畏懼人言,在人前替她隱暪彼此干係。

    趙野皮相太叫人難忘,很快村人認出他,尤其站在外圈的姑娘裡。

    趙野回來了姑娘們發出囈語般的讚嘆。

    好俊啊

    又高又好看

    哼,姑娘們身旁的范秀才理理衣衫,小白臉罷了,有學問,有功名,才算男子漢大丈夫。

    姑娘置若未聞,彼此討論趙野成親了沒。

    趙野向在場諸人見禮,鄭大娘問:趙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韓教頭呢?

    剛到。趙野轉向原婉然,小嫂子,大哥尚未回來?

    嗯。原婉然配合回答。

    不要緊,吉人自有天相。趙野說,幾位大娘都附和安慰原婉然。

    鄧大娘想起一事,因說道:村頭田家二郎也一直沒下落,田大娘都快愁成禿子了。待會兒我去告訴一聲,出去打仗的,也有你這樣平安無事晚些回來的,安安她的心。哎,你在就好,省得別人欺負你小嫂子。因將方才光景敘說一遍。

    趙野向原婉然道:嫂子,小人愛作怪,你獨個兒住不行。不如收拾行李,跟我進城。

    原婉然點頭答應,她兄嫂這一鬧歪打正著,讓她遷居京城成了順水推舟之舉,不必另找藉口遮掩。

    進城好啊,蔡氏陰笑:離了村人眼線,你倆便能痛痛快快一床睡了。往後從明到夜,破貨躺在野漢子身下,兩腿大開任他操屄。

    原婉然摀住嘴,像挨了脆生生一巴掌,臉上青紅不定。

    趙野擋在她前頭,側身低頭問:剛剛她便是這般欺負你的?

    原婉然縮著肩沒言語,她和趙野夫妻同床天經地義,猶放不開手腳,這下叫蔡氏當眾講起,滿心找個地縫鑽進去。

    操,李大頭一個不依,嚷道:你嘴巴專門噴屎來著?紅姑使勁拖開他。

    鄧大娘也罵蔡氏:你別太作孽,嫂子養小叔的話都敢隨口亂說?

    鄭大娘道:小原嫂子,你不替自個兒想,好歹替肚裡孩兒積點德。

    原婉然才剛受了兄嫂好一頓冤枉,大夥兒對她憐憫正深,便七嘴八舌數落蔡氏。

    村長跟原家夫婦同夥,也不能不順應群情做做表面工夫,咳,原家嫂子,飯能亂吃,話不能亂說,不能亂說。

    蔡氏面無懼色,指向趙野兩人,我有憑據,他們兩年前便睡上了。

    原婉然心頭一緊,蔡氏可是要揭開雙夫的真相?

    蔡氏接著說:破貨平日裝作三貞九烈,扭扭捏捏不讓男人近身,怎地趙野兩年不見,一回來接她走,她便滿口子答應,從前那些臭架子、臭講究都上哪兒去了?叔嫂再是一家人,也要避嫌,孤男寡女不好同住一屋,破貨和趙野不是親叔嫂,更該彼此遠著,他們倒趕著黏作一塊,合常理嗎?

    鄧大娘嗤之以鼻,其他村人責備蔡氏的聲音卻有些低了。

    蔡氏又說:我們帶她回娘家,她打死不肯,推拖要給韓家收租看房,走不開;我們略提提韓家的家業,一枚銅鈿都沒沾到手呢,她便烏眼雞似地撂狠話,嚴防死守。趙野一來,嘿咦,秋天沒人留下收租,不打緊;屋子沒人住,要壞了,不打緊,一心跟趙野走。這猴急的勁頭,姦夫淫婦才有!

    大多村人不響了。

    蔡氏揚頭,口沫橫飛:破貨先前怪我和她大哥不是韓家人,不讓插手韓家的產業,那麼趙野是韓家哪號龜孫子,她居然把韓家全留給他?一般女人死了丈夫,沒生養的,誰不是變著法子過繼一兒半女傳夫家香火,哪個拱手把家業白白便宜外姓漢子?要給,也該給娘家人,我們便不姓韓,總跟她沾親帶故,不是嗎?

    原婉然立在趙野背後,聽著蔡氏滔滔不絕,腦海浮現一條巨蛇蛇信亂吐,毒牙大張的模樣。

    一女嫁雙夫,這事頂多低俗上不了檯面,叔嫂私通,卻是通姦亂倫,人所不齒,按律要問罪的。蔡氏說她和趙野私通,比揭穿雙夫婚事更能整治他們。

    但這不是白費力氣嗎?原婉然納悶,一旦她和趙野坦承夫妻關係,蔡氏便沒轍了,白白再打一回臉而已。

    她仰頭望向趙野後腦勺,這人一言不發,又是怎麼盤算的呢?

    蔡氏話鋒一轉,村長、范先生,兩位學問最好,甭管他們叔嫂乾不幹淨,就說他倆孤男寡女同住一屋檐下,合規矩嗎?

    此事以情理度之的確不妥,村長便不怕旁人閒話他偏袒,摸鬍子答道:能免則免,能免則免。

    范秀才在姑娘堆裡飽受冷落,得了蔡氏褒獎請教,受寵若驚,立刻挺起單薄胸口,昂首闊步上前。

    咳咳咳,范秀才由袖子摸出一把黯舊紙扇,睥睨眾人,拖長聲調道:孟子曰: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權也。這話什麼意思呢?說的是男人女人,如非夫妻,彼此不該直接以手遞受東西,這是遵循禮制;但嫂子溺水,叔叔伸手拉她,這是權宜變通。這話也有讓非血親、夫妻的男女別走太近,避開瓜田李下之嫌的意思。他故意暫且打住,把紙扇嘩啦一聲撒開扇面,向姑娘堆斜飛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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