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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看有人在追咱,看呀,他跑的真快吖……”

    官道那边,一个身穿布衣的少年没命的跟着跑着……追着。

    佘万霖也好奇的转身,看清楚便笑道:“吖!是羊蛋啊,他咋没有跟着大军开拔?”

    羊蛋?

    陈大胜表情一肃,拉住缰绳停车。

    没一会子,那少年便喘气跑到车前停住,他也不说话,就“露”着茫然的神“色”看着这些人。

    陈大胜下车看着他,半天才问:“你叫什么?”

    少年咬咬嘴唇:“羊~羊蛋。”他看了一眼佘万霖确定道:“佘羊蛋!”

    我已经没有家了,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那我跟你家姓,给你家做儿子,就能给我个家了么?

    陈大胜从大牢出来就一直很沉默,然而听到这个名字,他虎目瞬间就赤红起来,眼泪也掉了下来。

    羊蛋有些怕他,就小心翼翼说:“我给你做儿子,给你养老送终,也不行么?”

    陈大胜呲牙,“摸”着他脑袋说:“行,好儿子!咋不行,行!”

    他拉住他的手,半搂着他上车,而后对佘万霖道:“这是你弟弟。”

    佘万霖笑了起来:“好呀好呀!”

    陈大胜说完,扭脸慎重的对羊蛋说:“不是佘羊蛋,你是陈羊蛋。”

    说完他一甩鞭子:“走,咱回家了!”

    可是这欢快还没有晕染全身,他的脑袋就被一根拐棍敲了一下,老太太就恨声在车里骂道:“你,你咋不死去!那么多钱儿呢,你死了吧……”

    老太太原本是傻了的,可是家里出事之后,她就一天天奇迹般的好了,人是越来越精明不说,在霍七茜没回来的日子,她就整日子看守着曾孙孙,眼神半点都不敢离开。

    后陈大胜出狱,本该全家团圆,然而七茜儿舍了大财出了金罚,老太太便彻底痊愈了。

    可见发财能治百病,破财也差不离。

    老人家就越想越不是滋味,那么多钱呢,死了一个陈大胜,老陈家子子孙孙能花一千年。

    这买卖亏的。

    从那一日起,陈大胜这后脑勺就倒霉了,那是想起来就敲一下,想起来,就敲一下。

    “哎~!”

    罪人陈大胜叹息,就赶着车子,这一路挨着唠叨,就觉下半辈子日子堪忧了。

    这一次霍七茜可不管他了,就坐在车里与老爹分今年的新柑子吃。

    虽舍了大财,全家团圆却也快乐,只可惜……这才出城走二三十里,便听身后一阵快马追来,有人在那边喊:“哥……哥……”

    霍七茜扭头看清楚来人,便奇道:“是六好啊?他不是暂代禁军头领了么?怎么不在宫中护卫?”

    谢六好眨眼来到近前,人是从马上摔下来的,陈大胜他们赶紧过去扶人,谢六好一把拉住陈大胜手道:“哥!二皇子杨贞与孟鼎臣造反,他们带着老皇陵下的那些江湖老隐,还有九州域的已经打入内宫……”

    众人这才看清楚谢六好身上满是鲜血,也不知伤在何处。

    陈大胜眨巴下眼睛:“陛下如今不是有谷红蕴他们么?”

    谢六好嘴唇泛青,就打着哆嗦道:“谷红蕴已死……如今,燕京禁军开拔,宫中防守缺失……失……”身受重伤,一句话没有说完他就昏“迷”过去。

    丑丑从后面车里蹦出来,几步来到近前救治。

    陈大胜僵直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多久,就听他媳“妇”身后说:“去吧!他待你不薄,没有他知遇之恩,也没有你的今日。”

    阳光下的小娘子捧着一把破刀,笑的爽朗又大气。

    陈大胜过去单手握刀,搂住媳“妇”儿的脑袋,当着大家面就在她脑门亲了一口:“往后十辈子,百辈子,都卖给你了!”

    霍七茜轻笑:“钱儿都出了,你还想赖账不成!”

    高兴捂着妹妹的眼睛,就一脸悲愤的对阿爷说:“爷爷,您也不管着他们!”

    佘青岭往嘴里塞了一瓣橘肉,就啧啧嘴儿叹息:“哎呀,甜!”

    大梁宫东明殿内一地鲜血,几十位和尚护卫着大梁皇帝一退再退。

    武帝杨藻手持昆仑剑,表情铁青的看着最前面的和尚,就难以置信的喊到:“六儿?!”

    剃了光头穿着僧袍的杨谦回头,就看着武帝笑道:“是我。”

    自己的儿子出家了?

    自己的儿子造反了?

    武帝心里难受至极,就语气颤抖道:“你,你怎得这样子?你,你二哥……他,他?”

    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自己最信重的二皇子,竟然趁着禁军开拔,袭击大梁宫?

    他是疯了么?

    杨谦冷笑道:“贫僧新任护国寺主持玄清,拜见大梁皇帝陛下。”看杨藻瞠目结舌,他就解气的来了一句:“阿弥陀佛。”

    武帝吸气:“你这,这是……这是……”

    盼了多少年就总算到了这一天,杨谦郁气全出讥讽道:“没看出来么,护国寺想要个安稳,就得请个震山皇子,贫僧喊玄山师兄了,这辈分大的!哦,外面那个杨谦,他不是我二哥,我二哥早就死了,这是南边那些和尚糊弄你呢。”

    一下子就什么都明白了,杨藻徒然坐下,听着外面喊杀之声喃喃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杨谦冷笑:“母妃被杀那日就知道了,当时,我就被母妃护在暗格之下……”

    “阿多……”杨藻心里酸楚,又看着儿子的光头问:“你怎不与我早说?”

    “跟你说?”杨谦哈哈笑道:“这般奇异的事情,谁信啊!便是我说了,你怕也以为我疯了吧。”

    是呀,若是当年这个儿子蹦出来说,二皇子早就死了,他一人势单力薄,母妃也没了,自己也不是很重视他,就谁会相信呢。

    孟鼎臣的声音从外传来:“北寺的师兄们!我们同气连枝本是一家,想想当日玄山大师是如何受“逼”就死,就还不明白吗,武帝残暴,更小人心肠不知感恩,这些年他杀死多少江湖弟兄,又迫死多少忠良……”

    杨谦捡起一个铜香炉走到门前就丢了出去骂道:“要杀就杀,在这里胡咧咧什么……”

    这话还没说完,一阵箭雨“射”入,武帝猛扑过去就将儿子护在身下。

    几滴鲜血滴答在杨谦脸上,杨谦看着父亲肩膀上的鲜血喃喃道:“父~皇?”

    杨谦却对他笑笑:“我儿,是父皇不对,害的我儿这些年担惊受怕,你莫慌,那边书架后有条密道,你带北寺大师速速离去……”

    他说完,提剑站起。

    杨谦惊慌,爬起护在他身前道:“既有暗道,便父皇先走。”

    可他的父皇却说:“我儿让开,须知我大梁没有阵前退避的皇帝!”

    正在这对天家父子互让生路之际,殿外忽一阵凄厉惨叫,没多久便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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