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1)
润玉被星辰们围拱着，七魂七魄渐渐远去。旭凤抬头向天际望去，想要挽，却知道什么也留不住。
润玉到了一处极荒凉极荒凉之地。
他什么都看不见。
（）
“不必看了，陛下，这里什么都没有，光，电，水火，什么都没有。”
（）“你是谁？”
润玉问道
“我是天道。”
（）“你就是天道？”润玉觉得哭笑不得。
（）
“陛下，你上一次到这里来，是十二万年前。”
“本座知道。”
“你在轮回中翻转来回，现如今，又做了天帝了。”
（）“又做了？”润玉微微侧过头来，睥睨着面前的黑暗。
（）
“是。”
“十二万年前，你启动天魔大战，在魔界，误杀了天后锦觅。”
“然后呢？”
“你回到天界，下罪己诏，禅帝位于火神旭凤。新帝即位后集结众仙家论罪与你，判你堕入天道轮回，永尝离别愁恨。。”
“是……是吗……”
原来到最后，赐予自己这一切的人，是他。
（）
（）“我一世一世的与他相逢，到头来，却都是他的手笔？”
（）
“现如今，局面与十万年前相差无几。只不过，你放手了。”
“所以呢？他又判了我一次天道轮回？我还得再来一遍？”
（）
（）“不不不，这一回，是星辰带你来要你想要的答案的，可不是他。”
“如果事情是这样，我倒希望从来都不知道这答案。”润玉气结，泪珠掉下去，落入无尽深渊里
（）
（）“你还愿意再来一回吗？如果你不愿再回头，可以去冥界饮下忘川水，就此投入凡间。十万年，您的罪孽，已然赎清了。”
“怎么，连仙生都不能还给我了？”润玉问道。
“你还是太年轻了些。”天道叹息，“凡间人之一生，不过百年，却可以尝尽七苦，历经甘甜。不比天界几千几万年的寂寞。”
“您可以出来现身吗？”润玉问道。
（）“天帝啊，天道就是天道，他不是神，不是魔，更不是人。他就是一团混沌，应龙可以化作人形，凤凰也可以化作人形，可是天道不能，天道永远都是这样，万年不变。”
“那么如果，有一日六界颠覆，尽数灭亡，天道，还能存在几时呢？”
（）“天道依旧是天道，会吞下这所有的罪孽，继而轮回新生。”
“这么说，没人能逃得过天道？”
（）“只要你不来，你我之间，就没有逃与不逃之说。当日，你是被四路神仙押解至此处的。我是天道，就只能吞下你们罪孽，将你融进轮回之中。如果当日，是你将火神押解至此处，我也会吞下你们的罪孽，将他融进轮回之中。”
“那就是说，没有谁做错了什么，只是谁愿意承担罪责而已。”
天道不语。
“他知道吗？”
“谁？”
“旭凤。”
（）“所有人在这十万年里，都消磨记忆，轮回新生了。除非他去三十三重天问斗姆元君，或者也有幸到此处来，否则，他不会知道。”
润玉不想说话，转身开始向外走——可四周都是黑暗，何谈逃脱一说。
“等等等等！天帝！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愿意再来一回，还是……”
（）天道仿佛就在他身后，焦急问道。
（）“我不知道。”
（）
“你……”
“随他吧，我怎样都好，不论重来还是新生，都没什么意思。”
继而转身离去
天道没什么话可驳他。
（）
（）
（）“原都是我的罪孽……”
旭凤在三十三重天之上找到斗姆元君，元君没说什么，只是衣袖一挥，让他看尽了润玉这十万年的愁苦。
（）
“这些，都是我一手相赠……？”
（）元君不语。
（）
（）“我一桩一桩地负他，伤他至深，这一遭一遭的事情，他都记了下来，记了十万年？”
（）
元君不语。
“现如今，我又逼死了他？”
元君不语。
“他还会继续陷入轮回，把对我的恨，记上又一个十万八万年？”
元君不语
（）“您倒是说句话啊！”
“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自己心里明白。”
（）“如果……如果我想要补偿，我该怎么做？我是不是还得让他，在经历一次愁苦。”
“润玉虽说身死，不曾引发天魔大战，可他上一世的罪孽，并未赎清。”
“十七回，十七回还不够吗？他到底该怎么……”“罪孽并不都是他一个人的罪孽，可是，堕入天道来赎罪的，只有他一人。故而这万般因果，都算在了他一人头上。”
（）
旭凤闭上眼，仿佛又看见十万年前被投入万丈深渊的润玉。彼时的润玉吞噬了穷奇，神情疯癫，发丝凌乱，浑身上下只着了一件寝衣——却也被汗水湿透。他眼中犹绽着诡异无穷的深绿色的光，对自己恨之入骨，心灰意凉。
（）“旭凤恳请斗姆元君指点，只要能挽回润玉，无论如何都可以。”
“现如今，你承袭天帝之位，六界皆在你一身。外则，锦觅已然是你的妻子，你当真愿意为了润玉，抛下着一切？”
“旭凤愿意。”
“罢了，我给你一个法门。你且拿着润玉的人鱼泪手串，从临渊台上跃下，万丈深渊中有一处缺口，可直抵天道之门。天道自会告诉你，如何去寻回你心中在意的人，记着，你若不能和润玉一起偿尽罪孽，这尝遍几万年离别愁苦的人，可就会是你了。”
“多谢斗姆元君指点，旭凤心甘情愿。”
旭凤叩首在地。斗姆元君隐身而去，空留莲花灵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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