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薛文起携亲上京都 兴龙阳学塾遇秦钟(引用原着)(5/8)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鸳鸯谱思魂黯然,鹧鸪鸣冤与悲同。

    却说两日后,老苍头与张德辉及一干小厮均已打点,薛蟠和柳湘莲便一同上路,因薛蟠股间难受,是以未曾骑马,只乘了马车出行,湘莲则是配着长剑骑于薛蟠车旁,后头跟着一群驮子,才走不远路,竟瞧见贾琏而来。贾琏亦甚奇,忙伸马迎了上来,大家一齐相见,说些别后寒温,大家便入酒店歇下,叙谈叙谈。贾琏因笑说:“闹过之后,我们忙着请你两个和解,谁知柳兄踪迹全无。怎么你两个今日倒在一处了?”柳湘莲一愕,忆起先前与薛蟠恩怨,竟是前尘往事。他默然不语,薛蟠倒笑道:“天下竟有这样奇事。我同伙计贩了货物,自春天起身,往回里走,一路平安。谁知前日到了平安州界,遇一伙强盗,已将东西劫去。不想柳二弟从那边来了,方把贼人赶散,夺回货物,还救了我们的性命。我谢他又不受,所以我们结拜了生死弟兄,如今一路进京。从此后我们是亲弟亲兄一般。到前面岔口上分路,他就分路往南二百里有他一个姑妈,他去望候望候。我先进京去安置了我的事,然后给他寻一所宅子,寻一门好亲事,大家过起来。”一番话倒圆得妥帖,半滴破绽也未漏。贾琏听了也未生疑,道:“原来如此,倒教我们悬了几日心。”因又听道寻亲,又忙说道:“我正有一门好亲事堪配二弟。”说着,便将自己娶尤氏,如今又要发嫁小姨一节说了出来,只不说尤三姐自择之语。又嘱薛蟠且不可告诉家里,等生了儿子,自然是知道的。薛蟠听了大喜,说:“早该如此,这都是舍表妹之过。”湘莲忙说:“你又忘情了,还不住口。”薛蟠忙止住不语。贾琏甚异,心道纵是生死兄弟,也未见薛大傻子何时如此言听计从,他哪里知道薛蟠与柳湘莲内情,只以为湘莲厌憎薛蟠,又对薛蟠有救命之恩,薛蟠才如此礼敬,如此说来倒也算通。于是贾琏便说:“既是这等,这门亲事定要做的。”

    湘莲听出贾琏之意,原想着唐突定亲未免仓促,然贾琏神情迫切,似是急于定下此桩婚事,他又不知三姐底细,心中只想,他本就要去投姑妈请人说亲,如今贾琏既然提起,倒也便宜,便道:“我本有愿,定要一个绝色的女子。如今既是贵昆仲高谊,顾不得许多了,任凭裁夺,我无不从命。”贾琏笑道:“如今口说无凭,等柳兄一见,便知我这内娣的品貌是古今有一无二的了。”湘莲听了自然欣喜,说:“既如此说,等弟探过姑娘,不过月中就进京的,那时再定如何?”贾琏笑道:“你我一言为定,只是我信不过柳兄。你乃是萍踪浪迹,倘然淹滞不归,岂不误了人家。须得留一定礼。”湘莲道:“大丈夫岂有失信之理。小弟素系寒贫,况且客中,何能有定礼。”薛蟠道:“我这里现成,就备一分二哥带去。”贾琏笑道:“也不用金帛之礼,须是柳兄亲身自有之物,不论物之贵贱,不过我带去取信耳。”湘莲道:“既如此说,弟无别物,此剑防身,不能解下。囊中尚有一把鸳鸯剑,乃吾家传代之宝,弟也不敢擅用,只随身收藏而已。贾兄请拿去为定。弟纵系水流花落之性,然亦断不舍此剑者。”说毕,解囊出剑,捧与贾琏。贾琏见他解下鸳鸯剑来,那枚玉璏也系于剑上,收下一瞧,忍不住道:“此枚玉璏倒是宝物一件。”薛蟠见了玉璏,想起因玉璏惹出一番祸事,不免面色红赤起来,只吃茶掩饰。柳湘莲却坦然道:“此物乃薛兄所赠。”贾琏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们二人果然化干戈为玉帛,如今柳二弟又定下亲事,真真是好事成双。”

    贾琏命人收了。大家又饮了几杯,方各自上马,作别起程。正是: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第十回虎丘山薛蟠备聘礼迷风月柳二忘情思**

    柳湘莲才与贾琏商定,贾琏尚有事在身,三人便就此告别,然他走出一段又觉不妥,马便慢了下来,薛蟠不解,从车里探出头来问:“柳兄弟,可是出了何事?”他虽在贾琏面前称湘莲为二弟,私下里却惧湘莲威势不敢轻薄,便只含混叫声柳兄弟,糊涂起来连柳大爷都叫得,此话暂且不谈。却说柳湘莲心中疑惑,又觉自己仓促定亲有些不妥,他又不知那三姐底细,含糊与人作亲,焉知是福是祸,然贾琏已走,亦不好再追,便当速速回京找到宝玉一问才好。柳湘莲心中想定,却不欲对薛蟠言,只道:“我与琏二爷说定倒易,只是我囊中羞涩,想起他日聘媒之礼倒有些犯难。”薛蟠虽是个混账羔子,却十分爽快,笑道:“这有何难?前处正是虎丘山,我们便在那里再留两日,我替柳兄弟做足聘礼,权当柳兄弟一路相护之酬了!”柳湘莲倒奇他如此仗义相助,心下亦对薛蟠稍稍改观,叹他于风月一事糊涂该死,于交友一道却极畅快利落,从前跟宝玉说起,宝玉也只道我那姨表兄于男女之事是个混账东西,然对兄弟朋友实在极好,故而宝玉虽嫌薛蟠粗俗,却亦真心相待薛蟠,看来人间种种,败类子弟亦有三分好处,全然不可一言概之,君自问之:

    既是孽障亦能行好,人性不一,何况世情难辨。

    意密处,亦友亦亲,亦情亦浓。

    恋红尘,觅他乡。

    现世报,青山尚结此缘。

    情天孽海,叹数尽难逃。

    料定风月癫客,无情还作有情痴,纵淫罡风不认真,谁登彼岸。

    薛蟠与柳湘莲一行人行至虎丘山处,暂且落脚,薛蟠与湘莲做起聘礼,因柳湘莲虽家道中落,但到底也是世家子弟,尤氏姐妹更是贾琏所荐,不好太过简便,便替湘莲备起行头,还替柳湘莲封了一百两银子以作娶亲之用。柳湘莲见他仗义相助,先前芥蒂亦解,也对薛蟠和缓起来,薛蟠见他不再冷言冷语,自然更喜,于是分外奉承湘莲。这日他们采办女子所用各色绫罗锻匹,路边偶遇匠人叫卖泥人,那泥人塑得同真人无异,栩栩如生,手艺精巧,薛蟠一见甚喜,对匠人道:“此物甚好,且替我母亲和妹妹捏上两个。”哪想匠人却道:“客官可曾带了画像不成?”薛蟠拍头道:“失策失策,她们既不在此,又何以捏作泥人?这也便罢,你便替我捏一个。”又见湘莲在侧,笑道:“好兄弟,你不若也来一个?”柳湘莲最不爱这些身外之物,道:“我要这些又无用,捏来作甚?”薛蟠道:“此言差矣,如今你既已说亲,倒不如在聘礼中再添一个泥人,好叫人家姑娘未见其人先见其貌,也叫她有个依托不是?”湘莲道:“油嘴滑舌。”薛蟠听他口气,似是不恼,于是也叫匠人捏了一个柳湘莲出来,又付了泥人的钱,叫小厮端着泥人走了。

    柳湘莲备亲,薛蟠倒事事亲为,倒像他才娶这三姐似的,柳湘莲心中泛酸,只道薛蟠太过越俎代庖,定是想着速速甩了自己为妙,他心中吃味,夜里又去寻薛蟠睡觉。薛蟠从梦里惊醒,方见湘莲压上,口中忙叫:“如今你已说了亲,怎么还要来肏我屁股?”柳湘莲果然猜中薛蟠心事,冷笑:“你们荣宁二府里头,难道娶了亲的便从此干净了?”薛蟠嘀咕,道:“我又不是他们荣宁二府的,你怎把我也算上了?”柳湘莲不听他嘀嘀咕咕,反手将薛蟠压下,又肏了进去。

    薛蟠初时菊内甚干,十分艰涩,然他与湘莲苟合多日,湘莲阳物早熟薛蟠门户,不过百余下,薛蟠便觉户内火热,湘莲那物坚巨若丈八长矛,威风凛凛杀开肉瓣,在他菊内捣得淫雨流莺。湘莲捣送百下,忽然想起薛蟠那日被他撞破一本春图,便计上心来,将薛蟠压至身下,叫他仰天而卧,双脚挑起与臀尖相合,湘莲起伏胸膛,阳物顶得花心汁水淋漓,只把薛蟠肉臀捣颤,笑道:“此招可为顺水推船也?”薛蟠尚未反应,又被湘莲拉起,湘莲躺下,拉着薛蟠骑于胯上,以菊心套弄湘莲肉具,又道:“此为倒浇蜡烛也。”薛蟠终于醒悟湘莲以春图笑他,面红过耳,嚷道:“我不过随便看看,你倒拿这个来调戏我!”便要起身走人,柳湘莲见他要走,一把将他按下,肉具直直抵进薛蟠深处,倒把薛蟠插得惨叫一声,倒在湘莲身上呻吟,湘莲将他堵在床角,高提薛蟠双腿,腰胯似奔马用力狠撞,啪啪入得薛蟠肉臀颤颤,薛蟠那肉白臀儿光光肥肥,如初出炉的馒头一样,湘莲一掌将他肉臀揉捏在手,肉浪都从指缝溢出,柳湘莲也奇自己竟如此不胜动情,想这薛蟠又无妇人雪白身子酥润香乳之美,何以他每每与薛蟠肏弄总欲火勃发?只能怪薛蟠这只屁股长得丰腴肥姿,或揉或扁,似妇人双乳之感,而他又身强体健,不似寻常妇人柔弱,稍一过分便连连告饶,柳湘莲亦是重欲之人,也只在薛蟠身上大开大合,酣畅淋漓透彻。正是:

    沉沉帐底须尽欢,融融窗前春宵度。

    茫茫尘海付前梦,落落云松问南柯。

    又说:

    道他有缘千里相会,却不知无缘对面难逢。

    柳湘莲平生只求一绝色女子相伴,然观薛蟠面目拙笨,言行粗鄙,虽也样貌端正,平头正脸,然比较宝玉宝钗之流,又远远不及他们,更何况“绝色”二字?偏生柳湘莲贪他肉欲之欢,眼瞧京城更近,竟更与薛蟠缠绵起来,一日里总要弄上两三回,薛蟠只道湘莲拿他作乐,也不多想,柳湘莲却一面与薛蟠亲近一面暗暗心惊,暗想:“难道我当真对此等卑劣小人生了心思?”可每每瞧见薛蟠之貌,便又打消心思,只道自己胡思乱想,绝无可能有意薛蟠。然不过数日,许是他二人厮混太过,薛蟠竟在途中病倒,老苍头请了郎中来瞧,说是纵欲过情,阳虚体亏,倒把薛蟠臊得不肯露脸,只叫老苍头一行先行回京去安顿,柳湘莲自知薛蟠此病因他而起,要留下照看薛蟠,薛蟠却道:“好兄弟,我这病事小,有一桩事却大。自我出来,我母亲和妹妹必定日思夜想,以泪洗面,如今快到京中,我偏又病了,她们必定着急,还请好兄弟替我回家一趟,请她们安心才是。”又将东西一应交由湘莲。柳湘莲见薛蟠如此,也不好推诿,便替薛蟠入了京都。

    正是八月内,柳湘莲方进了京,先来拜见薛姨妈。薛姨妈早听老苍头说起薛蟠生病一事,心下正焦,听柳湘莲来了,忙请入卧室相见。柳湘莲正踌疑先前与薛蟠恩怨一事恐叫薛姨妈芥蒂,哪想一见薛姨妈,薛姨妈便拜头就见,湘莲忙去扶她:“这可使不得,折煞我了。”薛姨妈泣泪道:“我这儿子素来是个混账羔子,先前得罪了你,很是过意不去,哪想柳相公如此不计前嫌,屡屡救我儿性命,莫说是拜上一拜,便是叫我三跪九叩,柳相公都是受得起的。”柳湘莲见薛姨妈果然全不念旧事,心下稍安,又提薛蟠,道:“夫人莫急,如今我与薛兄弟也算不打不相识,朋友一场自是相帮。这番前来实是薛兄弟不惯风霜,不服水土,才一入京便病倒在家,如今已请了大夫调治,幸无大碍。薛兄弟挂心夫人和妹妹,怕你们牵挂,才叫我替他来走一遭,代为转达。”薛姨妈只垂泪道:“出去历练一遭,果然长大不少,这一路想必柳相公也费心不少。”他二人闲话几句,薛姨妈竟也问起湘莲婚事,原来老苍头也将薛蟠替他备亲一事说与薛姨妈听,薛姨妈笑道:“我观柳相公一表人才,即便神仙妃子也是娶得的,不知柳相公何时成亲,我也好做贺礼。”柳湘莲心中微词,然不好婉拒薛姨妈热情,笑道:“一应东西皆已妥当,只等择日。还要多谢薛兄弟情义相挺。”薛姨妈又谢他救命之恩,反复寒暄客套几句,方送客出门。

    柳湘莲辞别薛姨妈后,心中却极烦躁,又不知从何而起,他思来想去,决定明日去见宝玉一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次日湘莲来见宝玉,二人相会,如鱼得水。宝玉笑道:“早听茗烟说你同薛大哥哥和好,竟不知是何等缘分,叫你们冤家聚首。”柳湘莲不欲对宝玉提起内情,直问贾琏偷娶二房之事,宝玉道:“我听见茗烟一干人说,我却未见,我也不敢多管。我又听见茗烟说,琏二哥哥着实问你,不知有何话说?”湘莲就将路上所有之事一概告诉宝玉,只是隐去与薛蟠种种,宝玉笑道:“大喜,大喜!难得这个标致人,果然是个古今绝色,堪配你之为人。”湘莲道:“既是这样,他那里少了人物,如何只想到我。况且我又素日不甚和他厚,也关切不至此。路上工夫忙忙的就那样再三要来定,难道女家反赶着男家不成。我自己疑惑起来,后悔不该留下这剑作定。所以后来想起你来,可以细细问个底里才好。”宝玉道:“你原是个精细人,如何既许了定礼又疑惑起来?你原说只要一个绝色的,如今既得了个绝色便罢了。何必再疑?”

    湘莲道:“你既不知他娶,如何又知是绝色?”宝玉道:“他是珍大嫂子的继母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那里和他们混了一个月,怎么不知?真真一对尤物,他又姓尤。”湘莲听了,跌足道:“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宝玉听说,红了脸。

    湘莲自惭失言,连忙作揖说:“我该死胡说。你好歹告诉我,他品行如何?”宝玉笑道:“你既深知,又来问我作甚么?连我也未必干净了。”湘莲笑道:“原是我自己一时忘情,好歹别多心。”宝玉笑道:“何必再提,这倒是有心了。”湘莲作揖告辞出来,心中思忖,本欲去找薛蟠商议,可若去找薛蟠,一则他现卧病,二则他又浮躁,不如去索回定礼。主意已定,便一径来找贾琏。

    却说柳湘莲此人亦专好眠花问柳,除了与薛蟠不干不净,尚且放浪形骸,狎玩娼妓,却定要一贞烈绝色女子为妻,正是轻自薄而厚责于人,有诗曰:

    要得黄金三百两,好梦难成空殷勤。

    若叫天仙来相配,自身岂是奴贼物?

    贾琏正在新房中,闻得湘莲来了,喜之不禁,忙迎了出来,让到内室与尤老相见。湘莲只作揖称老伯母,自称晚生,贾琏听了诧异。吃茶之间,湘莲便说:“客中偶然忙促,谁知家姑母于四月间订了弟妇,使弟无言可回。若从了老兄背了姑母,似非合理。若系金帛之订,弟不敢索取,但此剑系祖父所遗,请仍赐回为幸。”贾琏听了,便不自在,还说:“定者,定也。原怕反悔所以为定。岂有婚姻之事,出入随意的?还要斟酌。”湘莲笑道:“虽如此说,弟愿领责领罚,然此事断不敢从命。”贾琏还要饶舌,湘莲便起身说:“请兄外坐一叙,此处不便。”

    那尤三姐在房明明听见。好容易等了他来,今忽见反悔,便知他在贾府中得了消息,自然是嫌自己淫奔无耻之流,不屑为妻。既提到此,却道尤三姐何以钟情柳湘莲。

    想这尤三姐天生脾气不堪,仗着自己风流标致,偏要打扮的出色,另式作出许多万人不及的淫情浪态来,哄的男子们垂涎落魄,欲近不能,欲远不舍,迷离颠倒,他以为乐。他母姊二人也十分相劝,他反说:“姐姐糊涂。咱们金玉一般的人,白叫这两个现世宝沾污了去,也算无能。而且他家有一个极利害的女人,如今瞒着他不知,咱们方安。倘或一日他知道了,岂有干休之理,势必有一场大闹,不知谁生谁死。趁如今我不拿他们取乐作践,准折到那时白落个臭名,后悔不及。”因此一说,他母女见不听劝,也只得罢了。那尤三姐天天挑拣穿吃,打了银的,又要金的,有了珠子,又要宝石,吃的肥鹅,又宰肥鸭。或不趁心,连桌一推,衣裳不如意,不论绫缎新整,便用剪刀剪碎,撕一条,骂一句,究竟贾珍等何曾随意了一日,反花了许多昧心钱。尤二姐实在心疼妹妹,想她既嫁贾琏,也算终身有靠,只是这妹妹究竟如何结果。

    然而列位看官,你道尤三姐果真荒淫不堪,水性杨花,是拣柳湘莲来作接盘?非也非也,实乃冤情所在。那尤氏姐妹原是宁府尤氏姻亲,然她二人却与尤氏无甚血缘,宁府贾家父子不堪,以权欺人,尤老为谋生计,以女换钱,许两个清白女儿侍奉贾珍贾蓉父子,然三姐性情刚烈,虽也屈从,亦恨贾家父子甚深,便报复起来,唇舌似剑,作那无耻老辣行径,倒将风月场中耍惯的贾珍贾琏二人唬住,一时不敢轻薄于她,此后三姐拿他弟兄二人嘲笑取乐,竟真是他嫖了男人,并非男人淫了他。

    二姐与贾琏提起三姐,劝道:“你和珍大哥商议商议,拣个熟的人,把三丫头聘了罢。留着他不是常法子,终久要生出事来,怎么处?”贾琏道:“前日我曾回过大哥的,他只是舍不得。我说‘是块肥羊肉,只是烫的慌,玫瑰花儿可爱,刺大紥手。咱们未必降的住,正经拣个人聘了罢。’他只意意思思,就丢开手了。你叫我有何法。”二姐道:“你放心。咱们明日先劝三丫头,他肯了,叫他自己闹去。闹的无法,少不得聘他。”贾琏听了说:“这话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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