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还(2/5)

    从城南到城西郊外,他脚程很少这么快。

    假母摩挲一番这柄错金嵌宝石的匕首,又打量着南宫戍,陪着笑说:“我让我们家郎君准备一下,您稍候”

    说完,又拉着还愣在屋里的小连,说道:“这位小哥,你家郎君有人伺候了,您就请外间歇息吧。”

    假母回身挥挥手,遣散了侍童,又从袖口里把南宫戍赏的匕首塞在那小郎君手里,吩咐道:“这是客人赏的,好好伺候着!”

    穿街过巷,南宫戍心里有些乱

    出了门,南宫戍感叹道:“没想到这裴家的郎君,还是个情种啊。”

    小连听了,却只接到:“郎君,咱们都出来了,就回去吧。”

    蒋成回过神,定睛看见是他,连忙起身行礼。

    他忙封住顾宛之身上几处止血的穴道,抱起人来,飞身朝着城中而去。

    蒋成在一旁配药,把药煎上,来观瞧顾宛之的脸色,点上药香助他,而后又多次施针。

    而那小子更是满面淫邪狠毒,绝不是善类!

    “不用了,我现在就要进去。”

    假母在屋里看见了,赶紧迎出来陪笑道:“这位不知是哪家的郎君啊,您大概还不懂我们这的规矩”

    顾宛之靠在他怀里,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叫着:“大王”看到南宫戍的脸,眼中一闪,道了一声,“是你”就晕了过去。

    “至于什么!”

    “你再提回去,就让你先回去!”南宫戍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起身站了半晌,仍是不甘。

    小连道:“郎君,这又是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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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瓦片虽钝,却灌入了内劲,“嗖”的一下,不偏不倚,正中那恶奴头顶百会穴

    顾宛之的气息越来越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南宫戍闻到一股血腥气,看见顾宛之的身下渗出了血迹

    蒋成苦笑着道:“虽然不该指使您,我也是确实需要帮忙的”边说边化开丹丸给顾宛之服用,“我得去为他备汤药,他现在这样是昏厥过去,只得请您以内力为他催动药性,以解眼下危局。”

    碎片没进了那恶奴的头脑,那恶奴连呼都没有再呼出一声,刹那脑浆迸裂,身死当场!

    “好。”南宫戍话音未落,已回到床边。

    他正沉浸于淫欲不能自拔,直到脑浆流出,身下还硬着,双目圆睁,带着一丝狞笑

    号到脉的时候南宫戍先是怀疑自己,而后又觉得荒唐,反复确认,直坐倒在地上——这是落胎血崩的脉象,原来顾宛之竟怀有身孕!

    南宫戍直接把腰间配得小匕首一拽,扔给了她。

    本来南宫戍已料到他是郑王的人,可得到这个确认,他心里还是沉了一下。

    就这么,门就被假母带上了。

    边说着边打开随身针包,以银针在几处止血的穴位上下了针,下完针又起身去药柜翻找起来。

    看着面色惨白的顾宛之,他没有心思细想这些,抱起人冲了出去,离开满是淫香的屋子,把顾宛之放在院中坐床之上,匆忙搭上了脉

    南宫戍回身对跟进来的这一帮子人命令道:“你们都出去吧!”

    少年脸上一红,忙道:“桃夭先生早有交代,这都是小奴分内的事,您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

    “这”假母阻拦的话还没说出口,南宫戍已经进去了,她只好张罗几个侍童赶紧跟着。

    “我叫雀儿。”

    一路上,南宫戍要避免过分颠簸,又得小心不能被巡城的兵士发觉,落在名医蒋成的院子里,他已经满头大汗,衣衫、头巾都浸透了。顾宛之的血也渗透衣衫,已然神智不清,脸色灰扑扑的没有一丝血气。

    小连盘算了一下,也跟进去了。

    小连是想劝的,可看着南宫戍那样子,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由着他闹。

    内堂的门一开,屋里坐着一个挺俊俏的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的年纪,还没上妆,见有人冲进来,也是一愣。

    小连想着主人刚在灼灼居被噎了出来,心气定是不顺的,哪敢再劝,只得小心跟着。

    “哎呀,您看您说得我们这开张做生意的”

    顾宛之本是被那人裹挟着,这一下没了支撑,也瘫倒在一旁。

    南宫戍忽地盯上了一家十分冷清的妓馆,看门上牌匾,是个叫梧桐居的处所,那门口迎客的小童闲极无聊,低头玩着手帕,都不顾招呼客人。

    叹了口气,蒋成道:“这,这郎、娘、这郎君真是个奇人”

    可是这一天,他就是心神不宁,脑子里总盘旋着这个压不住的念头,此一行越是不顺,越是让他决心去看看。

    他径直闯了过去,那小童想拦他哪里拦得住?

    蒋成也看出他怀中人的景况,忙将南宫戍引到床边,南宫戍放下顾宛之,由他看诊。

    顾宛之满面潮红,口唇干皮爆裂,眼中空洞无物,哪里像是沉迷于此?

    落到报恩寺别院的房顶上时,南宫戍听得房中阵阵淫靡声响。

    “有,您稍候。”

    他很清楚报恩寺的美人并不简单,他不该再去的。

    连忙闭住气,眯起眼睛向下一看,见顾宛之正与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缠在一处,行云雨之事

    房门被踹开时,蒋成正在研习脉案,看着魏王怀中抱着一个身着血衣的病人,他吓了一跳。

    “你!你你尽力吧”南宫戍本想责怪,可他自己也知道,眼下这光景,蒋成并没有诓骗他,最后只好道,“有什么可帮忙的,只吩咐我吧。”

    “我还一棵树上吊死不得?今天我非得在这找一处容身不可!”南宫戍说着,回身一指,道:“走,去逛那条巷子!”

    他再抬眼去看时,人已经出了后窗,身影很快就隐没在灯火之外的暗夜里了。

    蒋成一边配药一边道:“他腹中的胎儿是不能想了,连他本人的性命,老朽也只能尽力一试!至于”

    “我要出去一趟,你这有准备吗?”

    一阵薄烟冲出来,南宫戍猛地向后一闪,躲了开,心中只道不好!

    “要打赏是吗?”南宫戍问得直接。

    南宫戍拍拍他的肩,对他说:“雀儿,今天我突然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南宫戍满意的一笑,问道:“桃夭还没跟我交代过你的名字,你叫什么?”

    南宫戍霎时怒火上冲,一掌拍碎了屋上瓦片,以碎瓦朝下激射而去!

    他心中忽地一沉:原来这里也如王府那般光景,都是胡乱厮混的

    “我送魏王。”裴少卿疾走两步,跟了过去,直将南宫戍送到了大门。

    苦笑一声,便打算回城

    那少年双手捧着匕首,待人走了,才对南宫戍再次深揖一礼,却不再呈那扭捏娇态,又小心问道:“殿下,不知您突然造访有什么吩咐?”

    假母紧着朝他使眼色,他匆忙过来施礼。

    “至于能不能活,只看他的命数了”

    南宫戍闭住气,冲进了屋里,抱到顾宛之的时候,便察觉他浑身滚烫,发着高热!

    南宫戍跟过去,问道:“这人能不能救?”

    南宫戍道:“蒋医师,快救人!”

    南宫戍喊道:“没时间了,先救人要紧!”

    南宫戍摆了摆手,道:“春宵苦短,岂能让我这个俗人辜负?偌大的清平坊,我还找不到一塌来卧么?这就告辞了。”说着,南宫戍转身便走。

    终还是忍不住,揭开瓦片一角

    一把脉蒋成吃了一惊,回头看南宫戍,南宫戍看他如此,只道:“连你也是这般神情,看来这脉我并没有把错”

    少年从床铺下的暗格里拿出一套夜行衣,利落地帮南宫戍换上。

    南宫戍也示意让他出去,小连无奈,又嘱咐一句:“郎君要有什么吩咐,就叫我,我就在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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