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2/5)

    两个少年彼此对看一眼,收了招式,立在一旁。

    “我明白了。”桃夭答道。

    几番软硬兼施之下,让小连将雀儿也接出了城,在五里外寻了一处小院安置了下来。

    他看见南宫戍落下来,不禁吃了一惊,看见了容貌,又很快恢复了镇定,他身边的两个少年也愣住了,只做防御状,不知如何应对。

    小连进屋看见他这样都傻了,忙问他这是要干嘛。

    “可这伤,您原是不该受的。”桃夭有些担心地看着南宫戍。

    “殿下说笑吧,我离开乌陀的时候还没记性呢,哪知道什么。只是听说这位王子是爱歌的,要不我想想办法,还是放在我那边吧。”桃夭说得很轻松。

    小连看着南宫戍眼睛里带着怒气,他不由小心答道:“请郎君吩咐。”

    雀儿躬身答道:“能行。”

    在别院里住了不到半月,南宫戍就闲不住了。

    在别院中,山风虽冷,却见着碧空如洗,院中借来远方的山景,倒是令人心胸开阔。

    在梧桐居的后院里,葡萄美酒夜光杯,月色如银,琵琶声急。

    南宫戍心中也爽朗很多。

    南宫戍披着貂裘,在院子屋檐下看着雪景发呆,没一会就觉得眼睛被晃得花了,他揉着眼睛,想到顾宛之。

    这么冷的天,他的病也不知道打紧不打紧

    “算了,也不必跟我说,直接收拾了完事!”

    待得雀儿这曲子唱完了,南宫戍一看麴宝昌,不由得笑了,麴宝昌那琥珀色的双目就再没离开雀儿身边了。

    南宫戍一路运气轻功,也不觉得冷,几起几落,便站在顾宛之的院子里。

    雀儿的气色已复,坐在下首席上,身着一身织暗花的雪白衣袍,领口露出一截丝缎衬衫的粉绿色领子,他年纪轻,唇上一点胭脂已显得比桃夭更娇俏,在月光灯影底下,就跟一个玉人儿似的。

    无奈一笑,想着原不该来郊外住,一闲下来,就忍不住会想起他。

    “是。小连着人查了就来禀告郎君”

    南宫戍转而说:“对了,说起送药,前些天我收了太子的礼,看着意思,倒有些安抚亲厚之意若不是你辛苦牵上裴家这条线这事,倒是该谢谢你。”

    “这两天下了雪,我不放心雀儿那,这就去看看。”南宫戍一边系腰带一边说。

    赵襄本想给配个管事的,南宫戍说让小连历练历练,赵襄也就同意了。

    南宫戍道:“今天是九月初十,下月十五,在你这院子里我宴请麴宝昌,你可能行?”

    桃夭便安心许多,笑着点了点头。

    “那时候是谁看的雀儿,你给我打听出来。”

    别苑在城西南,而顾宛之的居所在城西,离着并不十分远。

    了了这许多安排,南宫戍并未留下。

    到得十月十五,天气虽凉了,可正赶上圆月当空,万里无云的好日子。

    出门回府,一路上南宫戍对小连道:“我交给你个差事。”

    雀儿推门进了,深施一礼。

    没两日就把事情办妥了。

    “是,明白了。”小连原本就知道这里面的关窍,听南宫戍如此吩咐,心里也有数,更不敢多说多问。

    南宫戍下得帖子,倒正中了麴宝昌的下怀,他对南宫戍在马球场上的指挥若定、反败为胜十分佩服,有心结交,又苦无机会。南宫戍这请帖一下,他立时就应了。

    桃夭一恍惚,问道:“您怎么突然想起结交他?”

    “你不用担心,我去就去看看,明早你使人去接我就得。”南宫戍话不停,却已然推了门出去了。

    “郎君,您是不是糊涂了,这是什么时候?您明天请早去不行吗?大半夜的,您身子还没好透,这天冷路滑,我怎么放心您去!”小连看得如此,急得不行。

    “好,那就这么定了。”南宫戍拍板道。

    顾宛之见到此状,倒也沉着,淡淡道了一句:“你不是说不再来的吗?”

    桃夭叹了一声,道:“其实他既然是个爱歌的人,安排在这梧桐居本是极合适的,雀儿虽然命途多舛,可当初我都不曾料到他是个受教的,学得快,又肯吃苦,所幸前些年倒仓之后这两年声音倒更清亮些。我亲自教他这几年,不是我自夸,您也该心里有数,只怕清平坊比他强的,并没有几个。只是”

    南宫戍笑道:“免了吧。”

    “只是这次的事,真是苦了雀儿这孩子。”南宫戍的话里带着愧疚。

    “哦”

    天更冷了,南宫戍的左手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内伤其实还是需要休养,可是只要他在京城里,应酬之类都会自己找上门来,弄得他无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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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南宫戍不是在别院休养,就是隔三差五去那小院坐坐,倒也悠闲自在。

    他慌慌张张在衣箱里翻找了件吉贝的素白衣衫——雪夜还是白衣稳妥。

    南宫戍没两天就住了进去。

    南宫戍叹道:“罢了,就这样吧。”转而对门外道,“雀儿你进来。”

    一个多月,说快也快。

    席间他也邀请了两个美娇娘来陪伴麴宝昌,只因他不知道麴宝昌的喜好,也是为了让雀儿免了伺候他,就算到时候麴宝昌有心,也可以让雀儿有个机会搪塞过去。

    话到此处,忽听门外道:“殿下,雀儿愿意侍奉乌陀国的王子。”

    “这都是我多久前说得话了,你还放在心上”趁着月光和院中的灯光,南宫戍见顾宛之面色康健,倒是天冷的缘故,鼻尖脸颊上都蒙上一抹绯红,好看极了,“上次要不是我来,你命都没了。按说你就是着了寒,怎么弄得那般严重?”他心情一好,溜达在院子里,说话也随意起来。

    那年的初雪来得刚好,仲冬就下了第一场雪,下雪那天不冷,倒是第二天风和日丽,却寒风阵阵。

    房内桃夭与南宫戍面面相觑,先是桃夭朝着南宫戍点了点头。

    “这不好,裴少卿刚在太子那边帮我说了话,我最近不好在面上与你走得太近。反正这乌陀使团还要在京中待一阵子,倒是不急在这一时,等等再看吧。”

    噩梦一场,他冷汗淋漓地醒来——梦见顾宛之又病了,病入膏肓,再也救不回来了

    这别苑不同在府中,又不在城里,他要出门,小连怎么拦得住,只能眼睁睁看他出了门。

    “这事我也说不清,就是一种直觉吧,按说是个没利害关系的人,可我总觉得这个人有些能耐,想认识认识。”

    南宫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解释道:“在你们查出顾宛之的身份之前,我不希望他有事。”

    那天晚上,南宫戍吃了饭靠在桌边,顿觉困倦,不觉就支着手睡着了。

    郑王府别苑是圣上特意赐给郑王以昭其功的,修得很好,本意是为了避暑,可是,一来郑王不在京中常住,二来,南宫戍兄弟两个在郊外住也不方便,所以已经多年不去了,只留了几个奴仆看守收拾。

    左右想着,干脆跟赵襄商量去城外西南郊的别苑小住。

    南宫戍笑了,他听过两次雀儿的嗓子,这次唱得最好。

    甫一开腔,便如他的名字一般,好似一只欢快的雀鸟,在这院子里上下翻飞,直道收腔,又忽地钻入九霄,不见了。

    赵襄看魏王去意肯定,也不好拒绝,就很快找人收拾出来。

    顾宛之正裹着蓄了绵的暗青色披风,在院里赏月观雪。轻微而平稳的呼吸,带起一团又一团柔和的白雾,从他微微翕动的唇间轻轻呼出来,跟着风散了。

    “倒不碍事,她老人家可硬朗。”南宫戍笑着道。

    十月下旬,麴宝昌离京回了乌陀。

    “我本来想着因为裴少卿的事,不好安排在你那边,是要放在这里的,可是看着雀儿这样,我又怎么开这个口我记得你原是乌陀人,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但愿如你所言。”话锋一转,又道,“其实这次请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想宴请乌陀国王子麴宝昌。”

    叹了口气,桃夭道:“他刚给人抬回来的时候,我看了,不成样子,这些天已经好多了,想着等他的伤再好些,补养一月半月的,就能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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