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以谈起信任吗(3/3)

    华彦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

    外人刚一走,宋亦书就说:“内侍长是什么意思?怎么能……”

    叶澜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莫熙然在旁边拉了宋亦书一下,宋亦书却还是一脸气愤的说:“明明不必这么小题大做,华彦也只是传话而已,不是华家不识时务吗?我知道华彦对内侍长向来不恭敬,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

    叶澜岐一直神色冰冷的看着他,宋亦书也说不下去了,他毕竟是缺陷者,很快眼眶就红了,觉得满腹委屈,也替华彦不值。

    “说完了吗?”叶澜岐问。

    宋亦书被这冰冷的语气吓得一哆嗦。

    “顶撞内侍长罚什么?”

    宋亦书其实是几个人里最恭顺的,从来不敢顶撞,要不是华彦以前救过他的命,他也不会这么失态,他咬着嘴唇说:“掌嘴。”

    “罚吧。”

    叶澜岐又重新拿起书。

    宋亦书跪在旁边规规矩矩掌了自己20下,然后还是没忍住眼泪。

    “求主人饶了华彦吧……”宋亦书一边哭一边说。

    “他私通里外不是事实吗?”叶澜岐问。

    “……是,可是那是华家……”

    “他自己都没有找理由,你倒替他想好了。”叶澜岐说,接着有些烦躁的放下书。

    “你要是真心疼他,就和他一起去会馆,花房不远,正好问问他们三番五次揣度污蔑内侍长罚什么。”

    宋亦书吓得一哆嗦,这种但凡跟“顶撞”沾边的罪名根本就受不起,他只能委屈的跪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记住你们的身份,罚什么没有你们插嘴的份,都出去。”

    两人只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叶澜岐和明惜。

    明惜走过来,跪在叶澜岐的脚边,微微低下头,显得非常乖驯。

    “装什么?刚才明内侍长不是很得意吗?”

    叶澜岐敲着桌子。

    “我错了,主人。”

    “错哪了?”

    “不应该瞒着主人直接定罚,不应该不告诉主人直接告诉花房。”

    “你还知道?”叶澜岐挑眉。

    “你主人,下奴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叶澜岐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他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从来不会因为家奴的任何表现喜怒不定,因为他是主人,他不会劳心费神。

    “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建议花房重罚华彦吗?”

    叶澜岐沉默了一会,然后用手抬起明惜的下巴,那双灰色的眸子里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明惜。”他摇了摇头,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

    还没等明惜说话,叶澜岐又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重罚林决吗?”

    明惜想了想,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对吗?”

    明惜点点头,他越来越不知道他的主人要说什么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为难华彦,但是我不会阻拦你,因为你必定有你的理由,不是公报私仇。”

    “我相信你……那么你呢?”叶澜岐问他。

    明惜愣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帘,睫毛颤抖了两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错了……主人。”

    叶澜岐放开手,重新拿起书,然后说:“好好想想。”

    明惜就跪在原地,他还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感觉到喉咙酸涩的胀痛,连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疼痛感,进到肺里的空气不够他心脏激烈的跳动,他有些痛苦的皱起眉。

    他不是动容,而是为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一个尖锐的问题而提前感到窒息。

    听着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叶澜岐赶忙放下书拍了拍他的背,明惜重重咳嗽了两声,有些颤抖着跪好。

    叶澜岐摇了摇头,明惜毕竟不是缺陷者,他没有缺陷者那些缺乏安全感的被掌控需求,也不会像宋亦书那样直接对着主人哭出来,虽然这看起来很屈辱,但其实这是缺陷者调整情绪的方法,对主人袒露出弱点以寻求掌控,才是主奴之间能维系平衡而不会有一方崩溃的根本。

    但明惜,他或许可以表现的很恭顺,但他其实不会示弱,或者说,他不知道对主人示弱该摆出什么姿态,他是个正常人,不是情感细腻缺乏安全感的缺陷者,而且与正常人不同,叶澜岐总觉得明惜有些……疯狂。

    叶澜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要回去吗?”

    明惜摇摇头。

    “早上我不应该阻拦您……对不起。咳……”他皱着眉说。

    “这次是真心的吗?”

    明惜闭着眼点点头。“在车上我不应该那么做……对不起……我只是有点……”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会,然后跪直。

    “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接着说:“我不应该自以为是的纠正您,更不应该顶撞您惹您生气。”

    然后他闭上眼睛请罚,叶澜岐只是神色莫名的摸了摸他的脸。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为难华彦。”

    “华彦想借机摆脱华家,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华家逼迫他私通里外,而且他受的罚的越重,华家的名声就会被破坏的越彻底,把自家少爷逼上绝路,华彦捱过去这一次,也不会有人再把他和华家的烂事扯在一起,华家也没有脸面再去逼迫他了。”

    叶澜岐接着说:“明惜,我希望你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相信你的主人,或者说,至少相信你自己的眼光。”

    明惜的喉结动了动,叶澜岐确认他在他眼里看见了动容,然后明惜低下头,没有说话。

    能信任吗?

    或者说,能够谈及信任吗?

    他的主人想谈,又先做证明交上投名状,他该回答吗?

    回答又能做到吗?

    “想知道我为什么罚林决吗?”叶澜岐说。

    “……不想了。”明惜说。

    这也算回答了吧……当然必须要算——

    他讨厌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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